“我求过你太多的事情,我如今,却是什么都偿还不了你了。我的魄元受损,如若你愿意,我的灵力你拿去。”我最后留下的,不过是在我身行破灭时,那流露出来的灵力。
子莜没有回答,弗修苦笑着,看着头顶,“我在说什么傻话,本就是你的,我们一早就说好的,不是嘛?”
“我还欠你,三个问题。”
当初彼岸一诺,只是没想到,竟是一个都没有实现吗。
“我可否,最后求你一件事情,就当作,是那三个问题,问过了,可好。”弗修的声音变低了,胸膛的起伏变的强烈了许多。他看着她,之前看多了红色,这现如今的淡紫色,也很好看。
“好。”
弗修看着子莜,带着些许的激动,“替,替我,保护好沐霖和,和天族,咳呕。”一口深色的鲜血喷涌了出来,溅在了子莜淡紫色的衣裙上,逐渐蔓延开来。
子莜看着弗修,其实,一开始的目的,你从见到我开始的谋划,就是这个,不是吗?“你想要我,留在天族,替你,护着天族?”
“是。”
弗修没有绕弯,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没有时间了,他能感受到魄元在一点一点的破裂,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形很快,就要维持不住了。
子莜看着他的眼睛,所以,在最后一刻,你,还是说出了你的目的。“如果,我说不呢。”
她能感受到,弗修的目光,暗淡了。
所以,他也没有把握,他也只是,在打赌而已,是吗。
“子莜,我,”
“我答应你,”子莜别过了双眼,“不过不是为了你。”为的,是了结和天族的因果轮盘,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的解脱。
弗修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真好,她答应了,这样,他也就可以放心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沐霖的身上,笑着,“最后,我也总算是,赢得了一次,你为我流泪的待遇了。”
他的周身,泛起淡淡的蓝色的光芒,沐霖看着他,带着一丝丝的惊恐和慌乱,“沐霖,你,还没有回答三生老人的问题,能不能,悄悄的,就告诉我一个人?”让我,带着你最后的答案,上路。
“好。”沐霖俯下身子,凑到他的耳朵边上,轻轻的,说下了答案。
子莜看着,弗修合上了双眼,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成全了一生的执念。身形破裂,留下一道闪烁着的蓝色的强光,没入了子莜的体内。那如清流般的灵力,竟是让子莜一时,有些受不住。
精密,干净,猛烈。
世间,能修炼出这样灵力的人,能有几个呢。
子莜冷笑了几声,看着自己淡紫色的裙子上,那还没有冷去的鲜血。原来生死,就这样,就在一瞬间。伸出手捏了一个诀,黑色的烟气过后,还是那一身血红色的衣裙。
古琴在她的跟前浮现出了,手快速的拨动着琴弦,一曲完毕,琴也随着消失了。子莜蹲了下来,看着沐霖,“我奏了一曲’逢原’,到了忘川,也会好些。至少,不至于被幽冥吃了去。”
沐霖,保持着抱着他的姿态,坐在原地。大红色的婚服,即便是被沾满了鲜血,但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那又能如何呢,魄元破损,即便是平安的过了忘川,永生永世,也不可能再入仙籍了。”
倒也真是可笑,天族的大殿下,天族的太子,到最后,竟然都是最后一世为仙了。
她坐在那儿,坐着,看着方才还有温度,鲜活的人。
只是怎么,现在就没了呢。
“其实我想过,如若你可以好好的活着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重现开始的,只是没想到,上天还是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子莜伸出手,扶助了沐霖。
“沐霖姐姐,弗修已经走了,请节哀。”子莜一时之间,说不出是怎样的心情。她好像,一点儿都不悲伤,或许是先前在忘川的时候就哭的够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天族的这个地方,她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沐霖笑了笑,看着跟前这糟乱的一片,“子莜,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子莜看着跟前的场景,在看着那上方,天帝的绝望和天后那虚假的表情,“为了栽赃。”
只怕是,这一切都才只是刚刚开始不是吗。
弗修的死,不过是她安排的一个序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