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琛给他找了件宽大的衣裳,一枚兜帽戴上。
余琛以森罗鬼脸伪装,又化作那前世的模样,看不出一丝破绽来。
下午时辰,一人一鬼,下了山。
王家,灵堂。
王老爷子在渭水的名声颇为不错,所以主动来给他上香的也不少——可不是像姬丘和余琛那样为了来白吃白喝的。
络绎往来行人中,王家三兄弟身穿孝袍,端端正正跪着,为老爷子守孝。
突然,为首那王大爷眉头一皱,站起身来,对王二爷和王三爷说突然头晕目眩,进门去歇会儿。
俩兄弟满口答应。
但王三爷心头却是冷笑,怕是那毒起作用了。
当然,不至于让王大爷当场毙了命。
否则王家两天死俩,也太过蹊跷了些。
王三爷清楚,这种毒无色无味,无声无息,不经五脏六腑,只游走于经络肌肉,医者难治,不到三五月,王大爷就会因为浑身筋肉衰竭而亡。
到了那时候,王家嫡系就只剩下他和王二爷,而后者又是个摆烂人,整个王家还不是他囊中之物。
心头这般想着,但面儿上却表现得颇为关切,让王大爷先好好歇息,外边儿的事儿有他们来操持。
王大爷就进了屋。
喝了口下人端过来的热汤,往床上一躺,除了头晕目眩外,只感觉浑身筋肉仿佛有虫子在爬,极为难受。
眼睛一眯,沉入梦乡。
恍惚之间,他看见他那死了的老爹,在床前晃荡,来来回回。
王大爷心头一悲,惊醒过来!
却发现他自个儿床头,还真站着个人!
只不过不是他爹王老爷子,而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从未见过。
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下意识低喝道:“谁?!”
要知晓,这王家虽然在办丧事儿,但也仅限于灵堂。
至于王家大宅其他地儿,一如既往防备森严!
这陌生人影儿,是从哪儿来的?
王大爷心头惊骇之间,只听那人影感叹了一句:“得,还挺谨慎,就是没用对地方!”
王大爷眉头皱起,刚想叫人。
“别瞪了,咱是来救你命的,你个傻货!”那人影再道。
王大爷有点儿懵,就听一旁又一个声音响起来:“莫骂老头子的儿是傻货。”
“莫名其妙被下了毒还不自知,不是傻货是啥?”那人影反驳道。
他后面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但王大爷已经没听进去了。
因为刚刚那个苍老的声音,太熟悉了!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