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薛二郎,男人也不敢说话了。
要说上回薛二郎那是如同过街老鼠,那如今他家里都散了。他家娘子一纸诉状告上官署,要与薛二郎离婚,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子去了。
外头还欠着一屁股债。
瞧着他那头发花白,腰身伛偻,瞧着老了三十岁的架势,哪里还有此前意气风发,满面春风的模样。
还有先前跟着薛二郎做的那帮人,各个都是愁眉苦脸,难见欢喜。
再看看跟着简家做事的,家里宽裕,手头上都多出余钱不说,如今还得了简家人租来帮忙的牛驴、衣料和吃食。
这差距,说有多大就有多大。
男人乖觉地闭上嘴,想了想又撞撞小娘子:“你说简家人过来是不是为了第二批培训的事……?”
“这回要去报名。”
“嗯嗯,去报名。”
头一回肉没吃上,第二回汤总得喝上。不止这对小夫妻这般想,村里七八成的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春姐儿爹娘听罢村民的闲聊,急急回来寻女儿。她急急说了自个的担忧,瞅了好几眼坐在炕上吃果子的春姐儿后才呐呐道:“我的儿,听说晴姐儿又要收学徒了?”
“这要是收了新人……”
“那你摊子上的生意岂不是要差了?咱们要不去说一声……”
没等自家娘亲说完,春姐儿虎着脸直接开口:“阿娘,您可别这么干。”
自打春姐儿日日去扬州城摆摊以后,见识得比村里多得多。
往日她还在村里的时候,总觉得城里人各个无忧无虑,过着她难以想象的舒服日子。
直到开始摆摊以后,见着城里形形色色的人,听着商贩书生的闲聊,才知道这世上人千千万万,烦恼各不相同,更还有不少人羡慕着她。
也正因此,春姐儿才知道简家的难得。她微微叹息:“城里人还羡慕咱们呢,能有晴姐儿这般乐意教咱们的人。”
“阿娘知道城里的学徒吗?”
“那种饭馆食肆里的学徒,从早到晚都得在铺子里干活不说,每个月只有两三百铜子的钱,还得挨骂,和半个奴婢差不多。”
“就那样,还不是各个都能学到手艺。有些为了让孩子拜师学艺,还得花大钱买了礼物送,直到师傅开口同意。”
春姐儿爹娘听得瞠目结舌,先前冒出来的心思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两人连连应声:“春姐儿说得对,说得对……”
“咱们这事不能做。”
“对了……其他人家那要不也去说一声?”
春姐儿一家打定主意,还去另外几名学徒家里打听一二。有人还真动过这般心思,又是好一通劝说,这才安静下来。
别的村民频频到简娘子那探风声。
简娘子被烦得不行,又不得不来问简雨晴:“刚好回村里了,要不就招几个学徒瞧瞧?”
“唔……再休息几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