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难受得窒息起来。
两人沉默蔓延。
谁都没说一句话,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快捡完的时候,宁酒伸出白皙的手心,把碎纸还给他。
顾暮迟垂着头接过来,低声问:“为什么想和我做朋友?”
宁酒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抬起眼睛,眼底毫无波澜:“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坚持?”
这句话,像在对她说。
可是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不确定。
他似乎认为自己不值得别人的喜爱。
不值得让人坚持不懈跟他做朋友。
宁酒想了想,放下书包找东西,边找边说:“你等等。”
顾暮迟从没等过别人,但这次,他等了一会儿。
她掏出一张颜色华丽的贺卡,扬起笑容说:“答案在贺卡里,送给你。”
他盯了她一会。
女孩子的笑容真诚,眼睛里蕴藏着某种媲美星光的色泽。
灼目到无法直视。
顾暮迟慢慢的伸出手,试探般接过她的贺卡。
翻开来看了一眼,待看到那些真挚的祝福和赞扬,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她等他的反应,等他允许自己进入他的世界。
而他盯着贺卡,反应出人意料,毫无预兆后退了一步。
宁酒怔住。
他火速关上了大门。
像门外有什么让他避之不及的存在。
携带着灰尘的风冷漠生硬地扑了她一脸,她注视着紧闭的大门,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觉得太突然。
“顾暮迟。”
她扎着双尾辫,歪了歪脑袋,想不通为什么,后来干脆不想了,坚持不懈喊着他的名字,用力拍了拍他的大门。
他独自藏在房间里,不愿意打开。
她又拍了拍门。
他仍旧没反应。
一道薄薄的门板,划出了两个界限分明的世界。
一个站在门外。
一个站在门里面,不允许任何人的进入。
在这个寻常的下午,她触碰到了他的某些伤痕。
想要深入了解,然而,他心墙太厚,只要她稍稍探出触碰的手指,他便立刻缩回了自己的世界。
八岁的宁酒,还不太懂得,以为他对她厌恶至极。
往后的日子,她开始逐渐明白。
他其实没有特别讨厌的人,更没有特别喜欢的事物。
原来所有的封闭和隔绝,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