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酒靠在椅背上,正埋头写作业。他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宁酒。”
她下意识转过头,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快,硬生生在转到一半时停下,放慢了速度,冷静镇定地嗯了声。
他冷不丁说:“拿镜子照照。”
宁酒不解:“?”
他似笑非笑抬起眼:“你这烟熏妆画得不错。”
“……”
宁酒为这黑眼圈着实烦恼了几天。
她的肤色太白,脸颊稍微出现点其他颜色,譬如痘痘,或者黑眼圈,看着挺明显,不美观。以前,她安之若素,等它自然而然褪去,现在抱着不愿让顾暮迟再次察觉的想法,这几天敷面膜,用毛巾热敷,争取尽快消除瑕疵。还没消除之前,暂时用粉底涂抹遮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从早上开始,顾暮迟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脸上,尤其是眼底的位置。她被他看得别扭极了,越想掩饰什么,他非要关注什么。
公交车摇摇晃晃,顾暮迟支着下颏,斜靠双人座位的内侧,盯着她不放。她无声吐槽他的眼神锐利,他忽然出声:“你昨晚又熬夜了?”
她莫名被冤枉:“我没有啊。”
“你平时不化妆。”他换了个姿势,换成了仰靠座位,头往左偏,“今天怎么了?”
宁酒心想,有黑眼圈了你要笑我,遮个黑眼圈你又有意见。
你家管太平洋的嘛。
可能心情过于跌宕起伏,后半句话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空气僵持半晌。
他气笑了:“问一句都不让问了?”
她用手捂嘴,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我不是,我没有。我的嘴巴,它有自己的看法。”
顾暮迟看她说句埋汰话的气势,都维持不了半分钟。
他说:“你以后被人欺负了,哭着跑回家?”
对于他这种没有根据的假设,宁酒有理有据进行反驳:“不,按照我曾经的表现。我会一边骂,一边哭。”
看她完全不以为然的模样,顾暮迟想象出她这幅眼睛红通通,却做出凶狠气势的表情。
宁酒继续说:“而且,欺负过我的人我都记着。”
关于欺负过她的人,宁酒报了几个印象深刻的名字。她脾气虽好,记仇的本领倒不小。
他笑了,没等他调侃出声,宁酒最后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补充了句:“哦,还有你。”
顾暮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