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沧海不肯定到处宣扬,自个儿也从未与他人提起,剩下的,就只有这两个司吏,将消息泄露给了摘头鬼去了。
这俩人之间,有内奸!
或者说,俩个都是内奸!
正是因为他们,黎沧海黑水帮惨遭灭门,而那足以让自个儿万劫不复的证据也流落出去!
“我会撬开你们的嘴,让你们亲口说出来——那摘头鬼,到底是谁。”
望气司首的声音,平静森冷地可怕,带着一股血腥的意味儿。
那剑眉星目的司吏,脸色一变,知晓今儿是在劫难逃。
突然咧开嘴,冷笑:“你这狗东西,休想!”
说罢,舌头往后槽牙一顶,舔出一枚毒丸来,一吞。
没一会儿,瘫软在地,没了深息。
那一刻,望气司首的神色,变得更加阴沉。
——自尽。
这家伙竟在暴露以后,悍然选择了自尽!
大抵是他晓得自个儿扛不住望气司的酷刑,所以在牙齿中藏了毒药,一旦暴露,立刻自尽。
线索,真断了。
而那留影石,很可能已经落进了摘头鬼的手里。
这一刻,望气司首心里,只感觉无比烦闷。
沉默良久以后,他才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看来,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世间的快乐与忧愁,大抵都是守恒。
望气司首愁得掉头发的时候,余琛却神清气爽,念头通达。
他先去了一趟城北,将留影石交给了姬丘,然后回到清风陵上。
点香燃蜡,端上刀头,倒上烈酒,坐在他爹娘的坟前。
墓碑前,放着一对儿铜锏。
这玩意儿,当初就是他爹的武器。
当初,余铁生夫妇被斩首,家产充公,其中一些东西,被拿出来官方拍卖。
其中,就包括了这一对铜锏。
一路辗转流落,到了那黎沧海手里。
而昨晚,在找寻留影石的过程中,余琛在黑水帮发现了它们,就顺手带了回来。
关于这对铜锏。
他唯一一点儿关于童年的模糊的记忆里,是小时候经常嚷嚷着要要玩儿这玩意儿,但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提不起来,引得他爹哈哈大笑。
急得他哇哇大哭。
而这个时候,他娘总会把大老爷们儿痛骂一顿,然后抱着余琛拍着他的背哄。
而如今,他拿的起这对铜锏了,还能耍得虎虎生风,可惜那个哈哈大笑的中年男人,却永远没法儿再笑了。
“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