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手伸了出来想去挽留,最终又渐渐落了下来,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阳光下,只留一人一影,微微垂着头,掩去眼中微弱的情绪。忽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面前的光,他仰起头,却见那人抿着唇正背对着太阳站而站。身边的叶飞鸿和沈弯已经不知去向。目光灼灼望向叶浔,半响他开口道:“本尊住哪儿?”叶浔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愣在当场,旋即心下一喜,一抹希望油然而生,眼看着那人因久久未等到回话有些不悦,他连忙道:“跟我来。”影子交织,二人朝魔宫行去。推开殿门,空荡荡的宫殿,微风拂过,桌面的书卷被风吹得哗啦啦响,光线柔和,竟然有几分温馨之感。“这是我的宫殿。”叶浔揪着衣角缓缓道。沈倦嗤笑一声,他当然知道这是叶浔的宫殿,年轻时两次他被绑过来便是住在这里,他细细打量着这里,似乎许久没人住了,却很干净,指肚拂过桌面,一尘不染。“这里、她住过么?”“谁?”沈倦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叶浔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当即否认,“没有……”“她住哪儿?”“我、我让人送她回去了。”声若蚊蝇,先前张牙舞爪的气势荡然无存。沈倦按桌而坐,见他垂着头这幅沉默不语的神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然咳嗽几下,一发而动全身,先前的伤还未全好,如今被带着血迹晕染出来。叶浔可吓坏了,连忙唤来川谷,眼神紧张地望去。大概便是旧伤复发,川谷轻叹一声,“一身伤病。”“开些药,好好调养些日子吧。”“不必……”沈倦当即制止,“自愈便可。”“不行。”叶浔哪里不知道他什么心思,他就是不想喝药。川谷站在旁边,这药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开药!”叶浔厉声道。“不许开。”沈倦反驳道。“本王才是魔族之主。开药!”叶浔道。这会子说话倒是利索了。川谷抹了一把冷汗,并不想掺和其中,麻溜儿地开了药,拿着药方去找人熬药去了。“咳咳”沈倦重重咳嗽几声,唇上染血,他十分熟练地拿帕子擦去,帕子一片殷红。“也对,我一介废人,一个阶下囚,哪里做得了叶浔殿下的主。”他毫不留情讽刺道。“不是……”叶浔傻站在一旁,盯着脚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那我算什么?”沈倦气急。“师、师尊。”话音刚落叶浔整个人就被抵在桌前,温热的呼吸打在脸庞,沈倦嗤笑道:“师尊?师尊会这般压着你说话么?”“我、我……”叶浔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他。“我帮你上药。”他岔开了话题,找了个缝隙钻了出来。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上好的伤药和绷带。沈倦勾了勾唇,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他。“那你来吧。”叶浔结结巴巴道:“衣服……”“你自己脱。”沈倦似笑非笑。叶浔走近,手都在抖,摸到他腰间,呼吸沉重,心脏扑腾扑腾地跳。“快点儿。”沈倦翻了个白眼,磨磨唧唧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被他这么一吼,叶浔手一抖直接把他衣服扒了下来,褪到腰间,但叶浔只看了一眼,眼圈就红了,鼻头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大大小小的伤疤爬的密密麻麻,他到底受了多少伤?明明先前还不是这样的。上一次不小心偷看到沈倦洗澡时,他还记得那光洁如玉般的躯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药粉沾上,对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叶浔见他咬牙皱眉,轻轻凑近吹了一口气,动作更轻柔了些,但这一个动作却让沈倦僵在当场。直到叶浔为他上好药,绷带缠绕几圈,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蝴蝶结……丑爆了,沈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对不起。”叶浔轻声道。是因为仙魔大战吧,那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却是他纵容。囚禁阮清也好,发动仙魔大战也好,他只是想逼他过来,却没想过会闹成今日的局面。眼看沈倦沉默不语,空气中一阵凝滞,“我……我去给你拿药。”沈倦也未阻止,拄着脑袋似笑非笑般盯着仓皇而逃的叶浔。没一会儿叶浔端着一碗腥臭难闻黑漆漆的汤药进来,一闻到那股子臭味,沈倦皱眉,几乎就想跑,但是叶浔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一把把他按住。吹了吹汤药,送到沈倦嘴边,沈倦身体微微后移,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