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时原先因为孙氏心情有点莫名的低落,这会儿靠在轿子内壁,听得津津有味。
到了平伯侯府,身着红色婚服的沈子归牵住姜月时的袖子,带她过火盆,进了正厅,全程面目表情的拜了堂,和新娘进入新房后,人就离开了,谁也找不到。
丫鬟们看着静坐在床上的新娘,都以为少夫人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所以索性抓着把瓜子靠在门边闲聊。
“咱们小侯爷生得玉树临风,怎么偏偏娶了这么个玩意儿。”
“是啊,平白败坏了小侯爷名声,烦死了。”
“瞧她那——啊——”还想骂人的丫鬟突然被人从后捏住手腕,疼得她尖叫一声。
另一个一看原来是她们刚才议论的“傻子”,她立马躬身,恭敬的说:“少夫人。”
姜月时不知何时摘了红盖头,走到她们身后听这二人放了几个“屁”,终于听不下去了。
“继续说啊。”她微笑着。
被她捏住手腕的丫鬟疼得脸色发青,急忙连声道歉:“是奴婢胆大妄为,奴婢罪该万死。”
“啊——”
姜月时丢开人,转身坐在凳子上,以一种狂放不羁的姿势,语气依旧很友好的说:“那怎么办,我反正是不高兴了。”
有眼色的丫鬟们扑通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的说“奴婢错了”。
姜月时等二人磕得差不多了,才懒洋洋的拖着嗓音说:“行了,都下去吧。”
不到一个时辰,满侯府的人都知道了。
姜月时不是个傻子!
除了在逍客楼的沈子归,他心情不痛快,在和朱尧顺吃酒。
“你的禁足解除了?”
“是,刚成亲就下来圣旨了。”
“还是原职?”朱尧顺示意不喝了,将捏着的扇子啪地展开。
沈子归“嗯”了一声,谈起其他事情:“近来皇宫里有什么异样吗?”
朱尧顺神色少有的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皇上已经不上朝了?”
“什么意思?”
“就是取消了,”他满脸不解,“所有的奏折一概由太监收拢再上交给皇上,反正皇上就是不露面。”
沈子归捏着瓷白杯盏边沿,映衬得他的手指十分修长,但是这样好看的手却青筋暴起,他觉得一个植根于宫里的计谋正在迎来它的“破土”,时机成熟,天下必定大乱!
“哐当——”朱尧顺被沈子归的神色吓到,不小心撞翻了酒瓶。
席间安静极了,落针可闻,倒出来的酒水顺着桌子滴在了地板上。
沈子归回过神来,他躬身捡起地上的酒瓶,放回原位,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朱尧顺刚才失礼的举动。
朱尧顺表面上看是个浪荡的公子哥,但是既然可以坐到大理寺主簿位置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所以他只是失态一下,马上又恢复了那副轻浮的样子,笑嘻嘻的说:“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
沈子归当然明白,所以他压根不在乎,只是说:“等我明天去大理寺衙门,这件事越早查清楚越好。”
朱尧顺看着人离开,才自嘲的扯了下嘴角,低声说:“算什么啊。”
他选择和沈子归一起查案时,是被他的说辞打动,现在这副样子算什么,想要跟上他,还远远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