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问,“那、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商夫人揉了揉额穴,思忖许久,才问道:“可有找过人来做法事?”
“啊?法事……”
曹嬷嬷过于害怕,半晌才明白商夫人的意思,“您觉得小姐中邪了?”
说完立刻摆手:“不可不可,大人他最厌恶鬼神之说,定不能在府里做这种事情的。”
商夫人闻言,板着脸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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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丈外的书房。
刀雨站在书案边,将商夫人和曹嬷嬷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了谢衡之。
她的声线清冷,复述起这些话也没什么语调,听着就像在念呈文。
是以谢衡之听着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唯独在刀雨说到“失忆”时,谢衡之抬了抬眉梢。
“失忆?”
“是的。”刀雨说,“曹嬷嬷是这么说的。”
谢衡之垂下眼睛,盯着面前的一尊玉臂搁,不知在想什么。
刀雨见他没其他吩咐,又继续说了下去。
后面无非就是商夫人说感觉自己女儿像变了个人,怀疑她中邪了,动了做法事的念头。
在刀雨看来,这些读书人的想法真是荒诞至极,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谢衡之闻言,神色却越发凝重,唇也紧抿着。
半晌,才道:“继续盯着。”
刀雨复述完这些,已经是亥时。
她出去继续盯着东厢房,直到曹嬷嬷离开,而后商夫人也熄灯睡下,才与旁人交了班。
而谢衡之也是这个时候才离开书房,往寝居走去。
一推开门,坐在榻边的亦泠立刻扭头看过来。
即便她极力维持着镇定,眼里的慌乱还是漏了馅儿。
不过谢衡之倒是和今日早上差不多,脸上没什么情绪,对亦泠坐在这里毫不意外,甚至像是没看见她一般,径直走向了浴房。
听到水声响起,亦泠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坐立难安,焦躁不安。
要面对突然造访的商夫人本就让人提心吊胆,而曹嬷嬷又安排她住在东厢房,导致亦泠不得不回到了这寝居来。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谢衡之的那些情意,一个脑子只够担忧自己的处境。
只一顿饭的工夫,她就在商夫人面前漏洞百出。
若是商夫人这个亲生母亲起了疑心想要一探究竟,岂不是如同瓮中捉鳖?
另一方面,亦泠也想不明白谢衡之为何要瞒着大家把自己岳母接过来。
先前在正厅,谢老夫人责怪他为何不提前告知,他说自己忙忘了,连忙给商夫人赔了不是。
可亦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谢衡之这个人,怎会相信他是真的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