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提前被叮嘱过的婵婵眼睛含泪,梗着脖子,表情委屈又倔强,演得跟真的似的。
“嘿,你这孩子还跟妈妈犟!”荣珍嘴里骂着,举起手欲打。
躲在暗中偷看的那人终于没忍住冲了出来,挡住荣珍将要落下的巴掌劝说:“妹子,好好的娃娃怎么能随便打呢,她这么小,打坏了怎么办?”
荣珍叉腰扮演泼妇:“我教训自家孩子关你什么事,你哪位啊?”
中年妇人吱吱唔唔,说自己就是一个路过的,看不下去她对孩子动手才出手阻止。
看她眼神躲闪堪称错漏百出的表现,荣珍基本能确定她应该不是什么敌特份子,人贩子也没这样心疼孩子的。
所以只剩最后那个答案了。
荣珍心头发沉,暗中打出手势,同时给眼珠子轱辘转的兄妹三个使眼色,让他们退后。
毛毛和两小只却有自己的想法,在荣珍忽然发动攻击上前制住妇人的双手时,他们也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三个小家伙分工合作,一人死死抱腰,两人死死抱腿,嘴巴全都狠狠叼着对方的衣裳,共同为后面一跃而出的秦丰年和公安局便衣争取抓捕的时间。
中年妇人顾忌着孩子没敢多挣扎,被抓住后人都还是懵的。
便衣公安拿出银闪闪的手铐,吓得她直打哆嗦,结结巴巴着喊冤:“公安、公安同志,俺没干违法的事啊,俺、俺是良民呐!”
“是不是的,等到了公安局再说吧。”便衣公安不由分说给她铐上了。
秦丰年松上一口气,本来想遮住兄妹三人的眼睛,担心吓到他们,结果孩子们看到手铐一个比一个兴奋,叽叽喳喳地围到公安同志身边问东问西。
得亏人家公安同志脾气好,不然肯定要被嫌弃的。
荣珍想让秦丰年送他们先回家,由她去公安局录口供和等待问讯结果。
但是孩子们都不肯离开,亦步亦趋地直接跟到了公安局里,被那里的叔叔阿姨拿零嘴儿招待。
稳住了三个小家伙,还有人帮忙看着,秦丰年和荣珍放心地被领到审讯室隔壁房间,透过单向镜观看审问现场。
灯光不算明亮的小房间里,中年妇人被两位面色威严的公安同志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是问什么答什么。
她说她叫王二妮,城郊乡下某大队某某村里的人,前些年家里困难生了个闺女养不起,只好送给城里的工人家庭讨份活路。
如今家里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她开始惦记起送出去的那个孩子,最近都是趁着进城卖菜的机会偷偷瞧上几眼。
公安同志问出关键三连:“那个孩子叫什么?当年送到谁家了?收钱没有?”
王二妮抹着泪说叫孙晓婵,小名婵婵,当年通过中间人送到了孙家,是送养的,半分钱都没收。
当时中间人原本不想让她知道孩子被送到了哪儿,只是她自己实在舍不得,悄悄跟随过来记住了地址,这些年把孙家的情况也打听清楚了,因此这几次过来才能那么轻易找到人。
隔壁房间的众人听了面面相觑,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中间的夫妻俩。
荣珍这下已然确定之前的猜测,想着如果是原主被骤然揭破这种隐秘会有什么反应。
“珍珍!”秦丰年惊呼一声,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再看她人已经双眼紧闭地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