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听说书的爱好,但集市里那么多人,来来往往之间你一句我一句,自然将整个案子的概貌描述了出来。
当即,吓得已经“从良”的李二整个人抖如筛糠,脸色煞白,就差尿裤子了咧!
——黑衣黑面,鬼脸面具?这不正是先前替孙老太要钱的面具人吗?
脊背生寒,一阵后怕!
从此更是对任何人都谦逊有礼,丝毫不敢再犯!
他李二,可不想脑袋也被那摘头鬼给拧下来!
这两天,因为季家三兄弟的案子,整个渭水闹得沸沸扬扬。
但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的余琛,却在清风陵上岁月静好。
若不是今儿一早,搬尸人把张氏的尸首也搬上来与张三儿葬在一起时跟他说起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余琛恐怕还不知晓自己那一晚的所作所为已经传遍了整个渭水,也不知道自个儿得了个“摘头鬼”的名儿。
他想的很简单。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才是对的。
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受后果。
既然季家三兄弟做了错事,那就要付出代价。
大抵是因为当这看坟人见惯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所以第一次摘去人的性命后,余琛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反而,念头通达,神清气爽。
下午,搬尸人走了,余琛去给张氏夫妇的坟头上了柱香。
他盯着墓碑,看了很久。
心头却是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被百般侮辱后上吊自尽的张氏,比起张三儿来说,应当是有更深的怨气,更无法瞑目的理由才对。
但那晚把季家三兄弟带去张氏灵堂前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她的鬼魂,也并没有看到她的遗愿。
这是为何?
难不成,只有刚死去不久的死者,才能在度人经里形成遗愿?
毕竟他这些日子完成的遗愿,似乎每一个死者死去的时间,都不太长。
余琛心头犯嘀咕。
但他也能只是猜测而已,具体如何,还有待验证。
等香蜡燃完,已是黄昏,余琛回到土屋里,吃过晚饭,从怀里取出一个三寸高的稻草娃娃。
——这先前杀了那季家三兄弟的一晚回到清风陵后,张三儿的八品凡愿完成,度人经给与的好处。
唤作,托身娃娃。
当时看到这粗糙又简陋的稻草娃娃时,余琛还了愣了一愣,心说这可是八品凡愿的好处,怎么就一个看起来破烂不堪的稻草人?
直到他从度人经中了解了所谓托身娃娃的作用后,方才倒吸一口凉气!
这并非一个用来攻伐的道具,而是拿来保命的玩意儿。
——在这娃娃上滴上血,娃娃便能替滴血者承受一次致命的伤害!
无论是五马分尸也好,还是人头落地也好,虽然只有一次,但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害,都能被着托身娃娃所承受!
这要是用得好的话,这简直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
明悟过来以后,余琛珍而重之地将这稻草娃娃收起,甚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