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上的步摇突然被人拨了一下,钰安公主回神,打了个寒战。
这守活寡的日子也太可怕了。
她可不能像沈舒方这么凄惨,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王郎,和自己心爱之人成亲。
思及此,钰安公主抬头朝太子露出一个娇俏讨好的笑,“皇兄,我们去狩猎吧!”
-
太子一时兴起要狩猎,京中贵族纷纷响应,一时间,家家户户的年轻儿郎皆摩拳擦掌,力争在年关之际博一个好彩头。
姑娘们则鼓足了劲儿打扮,待今年第一场雪落下来,便只能待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了。
唯独亦泠一人对此次出行十分排斥。
狩猎向来是男人的舞台,她去了也只有在一旁鼓掌喝彩的份儿,好没意思。
她也怕女人们凑到一起,少不了又要跟她“讨教”诗词歌赋,总不能回回装晕吧。
何况这天寒地冻的,山里哪里比得上府里暖和?简直是自讨苦吃。
可惜太子下了令,谢衡之也非要她去,她哪儿还有违抗的胆子。
待一切收拾妥当,亦泠再不情愿也得出门了。
待走出林枫苑,发现今日竟还是难得的好天气。
如此良辰美景,居然要去山里受苦,亦泠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西山路途崎岖,坐几个时辰马车上去,骨头都颠散架了!”
曹嬷嬷说:“那老奴给夫人准备软轿?”
“真是个好法子,等我慢慢摇上西山,正好欣赏来年开春的美景,也是一番美事呢。”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有了动静。
亦泠回过头,见谢衡之正阔步而来。
原以为他会穿上一身罩甲骑装以便骑射,谁知他只是换上了一身酂白锦袍,其色滃滃,连发髻也只以一只竹节玉簪相挽,低调至极。
随着他的走近,恰逢一阵寒风迎面而来,裹挟着他身上那股清洌如雪的味道。
看来谢衡之并不打算参与这场狩猎。
他是个文官,以谋计搅弄风云,把持朝堂,那双执笔挥墨的手从未在明面上沾染过人血。
温润而泽的表面形象他维持得极好,根本无意在骑射上与他人争抢风头,活脱脱一个文雅贵公子。
自然也不会有人联想到,他是如何扬手一箭射穿了亦泠的胸膛。
……
思绪忽然飘得很远,亦泠回神时,谢衡之已经越过了她往外走去,并未和她说一句话。
只是刚刚擦肩而过时,谢衡之似乎扭头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
磨磨蹭蹭到了谢府门口,亦泠环顾四周,既没有马车,也没有软轿。
乌泱泱的队伍中,只有一头擦了油似的银鬃马立在前头。
正疑惑着,谢衡之埋头掸着衣襟上的褶皱,漫不经心道:“不是嫌弃马车不好,轿子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