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僵的手指回了条信息——
【你可不可以走。】
漫长的等待,她眼睛先发的酸,他回——
【我说了,还完就走。】
挑不出错,一出现就是多年好哥哥的形象,他似乎也忘了,他们曾经逾越过兄妹身份的夜晚。
池梦鲤不愿意回忆参杂玻璃碎片的过去,她在这个冬日最冷的时候,被陆西岭撬开了家门。
输入法里有她刚打下的【不用……】,光标在闪,但这样就好像真的同意他确实欠了自己,于是很冷淡地回了句——
【你认为这样能两清,那你就做吧,我无所谓了。】
争执的话不适合当面说,池梦鲤收了手机,在便利店里徘徊买了份关东煮,这才上楼,故意给他摆脸色,宁愿吃快食也不吃他的菜。
哪知陆西岭看到她手里的关东煮,理解的却是另一层意思:“明明没吃饭,为什么不让同事留下来用餐,待客不礼貌。”
陆家对他的教养面面俱到,只在于他愿不愿意做。
“菜量少了。”
她把关东煮放到桌上,陆西岭将热了的菜端出来,说道:“确实只够你一个人吃。”
她张了张唇:“我不是不给她吃,我是……怕她吃了不舒服。”
很委婉评价他的菜色。
男人此刻将一双乌木筷稳稳放到餐垫的小鲤鱼筷架上,自然道:“放心,我对你的身体负责。”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吃吧。”
“什么菜,我不吃……”
“黄焖鲤鱼。”
池梦鲤一脸疑惑。
只听说过黄焖鸡……
“鲤鱼多刺,我不吃。”
男人垂眸扫她一眼,依然拖开长凳坐到她对面,一双沉静的深眸看她:“你也知道鲤鱼多刺。”
仿佛意有所指,池梦鲤手里握紧了关东煮叉子:“所以你少碰。”
“熟能生巧,”
他拿过筷子夹了块肉到碗里,筷子一点点剔掉刺,再将碗放到她面前:“吃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闷闷的性子终于小小地爆发。
陆西岭好似有些高兴了,笑抵眼里:“妹妹自然要听哥哥的,还是说,你不想做兄妹了?”
池梦鲤知道他是个变态,她早就知道了。
“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才算两清了?”
陆西岭宽肩靠在椅背上,一道白衬衫在他胸膛前伸展,整齐熨贴,温雅的气质里从来都是藏着一只不显山露水的猛兽,对她说:“直到你能像别人家的妹妹那样对哥哥。”
回归到正常的亲情关系,池梦鲤咽了口气,这样也好,大家都能云淡风轻相视一笑地当兄妹,比一直不敢面对,而在心里扎出一道裂痕令自己病入膏肓要好。
她拿起筷子端起碗,尽可能自然道:“好,妹妹吃哥哥做的饭,天经地义。”
陆西岭微微一笑,起身去沙发上拿外套,池梦鲤说:“妹妹不送哥哥出门天经地义。”
都那么熟了,客气什么。
“谁说我要走?”
男人语气丝毫没有反问的意思,而是态度理所当然地陈述:“妹妹留哥哥过夜,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