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所承受的爱之道途的影响与控制,比通灵塔的黑相们可以说是只高不低。
这个世界的上位凡者,也未必能比下位凡者过得好多少。虽然实力变强了,圈子变得更高级了,可立刻也会遇到同级别的困难与敌人。很少能遇到第四能级的凡者能依靠实力压制第四能级以下的凡者作威作福的……毕竟头顶上都有着好多第五能级的强者呢。
只有强大到在第五能级里面也算是头部,才算是勉强脱了桎梏。可即使如此,也会受到教国的监督……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世界虽然危机重重、但倒也算是有秩序。
可反过来说,一旦凡职业晋升到了第四能级,道途对性格与心理的影响就立刻开始变得明显了起来,一个不小心就会受道途的影响而失控疯。
“……我记得,赫拉斯尔帝国时期的‘长子灾’也是这么来的。”
阿莱斯特想到了赫拉斯尔帝国时期的这种疑难杂症:“如果抵达了所在能级的极限,却拒绝进入晋升仪式、不再继续晋升的话,长久积压下来的道途冲动会把人逼疯。必须通过生孩子的手段来分走一部分自己的道途冲动,才能维持自己的神智正常。”
他其实偶尔怀疑,那些疯疯癫癫的月之子,是不是就是因为卡在对应道途极限太久、无法变强而疯掉了。
“……这种说法还不够精确,它出自于天才们烦恼的总结、或是过于保守的胆小鬼们的求生经验。”
阿道夫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因为,并非是所有人的才能都足以‘抵达极限’。
“比如说我自己——虽然我已经抵达了第五能级的凡者,但我连第五能级三分之一的路都没有走完。可是,我已经清晰的感知到,我已经到头了。我的灵魂所能承载的道途之力已经抵达极限,就像是蓄满水的湖泊。
“可那来自道途冲动的‘变强的欲望’,却像是一场大雨。仍旧不断给我带来新的雨水,它无法让我变强,只会让我感到压力倍增。湖泊的面积越大,所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我心知自己无法抵达终点,但那其实也无所谓。
“——我们的命运只是攀登,达到高峰乃是下一代的事业。”
……原来是这样。
阿莱斯特恍然,终于补足了疑惑的最后一块拼图。哪怕不抵达道途极限,只要抵达自己的天赋极限……或者说,只要长期无法得到提升,道途冲动就会渐渐积累到令人疯的程度。所以才会有许多人明明活了很久,但凡能力却都没能抵达第五、甚至第四能级,因为他们的天赋已经卡死了上限。除非有什么大事件让他们的心灵与人格产生巨变,否则可能成为凡者二十多年就差不多耗尽了潜力。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或许也是一种潜在的“寿命锁”。
当年的巨人虽然寿命也很悠长,但他们显然精神状态都不算很好……基本上人人都是疯疯癫癫的。
……等等?
想到这里,阿莱斯特怔了一下。
莫非,凝珀其实也是这个原因……?
想要让道途冲动变得不那么明显,可以通过另一种道途冲动来进行压制、中和。如同阿莱斯特自己也在努力尝试用越道途的冲动来压制爱之道途的冲动一样。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
……那岂不是说,凝珀本身就是精灵长生的保障?
这个思路建立在所有精灵都会成为凡者的基础上——正是靠着凝珀症的影响,那些成为凡者的精灵们才能存活这么久,而不至于像是延寿的短生种一样容易疯。
毕竟长生种慢悠悠的生活习惯确实是维持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它让心灵老化的很慢;如同有钱有闲、注重身体与心灵健康的有钱人,也总比苦命的打工人看起来要年轻的多——无忧无虑就是可以让人显得更年轻的。
但是随着时间积累的道途冲动,可不会因为精灵是长生种就变得更弱。时间这个概念属于均衡道途,它的特点便是平等,因此所有种族原则上累计的道途冲动也应该是相同的。
而另外一个原因,或许也正是因为灵珀天司所给予的祝福,让精灵们总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产生越来越强烈的凝珀倾向。
这实际上就是把九种失控的可能减少成了一种,让其他道途的道途冲动与黄昏道途的道途冲动对冲抵消。除非黄昏道途的道途冲动完全压倒了他们原本的道途冲动,才会导致凝珀……所以只有那些思维黄昏化的精灵才会凝珀,却基本上没有听过其他道途的精灵失控。
怪不得灵珀天司被拉下来之后,教国那边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奇怪问题。
这甚至不只是因为祝福无效了这么简单……
——原来是“本系统依靠Bug运行,不要试图修改任何一个Bug”这种原理,听起来好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