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略有些惊喜,于是盘算着过冬的物资,按照固定的份额分配下去。
他的目光扫过桌边一块麻布,有些奇怪,
“这是?”
掀开麻布,麻布下安静的摆放着几块香炭,边缘处有些磨损,似乎是有人故意蹭了些粉末下来。
“王管事,这些外院采办的那几名佃佣,拿来孝敬您的。”
“为了保证贵人们的安全,他们已经提前试香,这些都是试香中的损耗。”
一名账房先生回道,在‘损耗’二字上咬得格外重。
王管事闻言,颇为满意的点头,
“还算那几个小子有眼力劲。不过孝敬就不必了,我这老骨头烧些木炭过冬就行了,这些香炭……送给花袭人那边去吧。”
跟大少奶奶几人不同,花袭人只是王老爷的妾,早些年更是给王老爷暖床的通房丫鬟,地位卑贱。
不过母凭子贵,花袭人所生的王猛,却是颇具武道天赋,深得王老爷喜爱,这才在王宅站住了脚跟。
王管事对下面人克扣吝啬,对上面的贵人们,却是丝毫也不敢藏私。
但凡有点好的,都献了出去。
身为奴才,王管事心里门清。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能做。
再说了,若真是想要什么宝贝,他这一大把年纪了,到王老爷面前哭着委屈两句,什么宝贝还要不到?
取来毛笔在账簿上勾画,时间流逝,王管事看到了记录有外院人员调动、进项、开支的内容。
他细细盘算之后,猛地紧皱眉头,
“怎么少了四两银子?!”
此言一出,几名记账先生脸色大变,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向前确定了下账簿。
“哦王管事,这个佃佣……李清霖,报名校场的束脩走的是余鸢管事那里,没走我们这边。
不算少……额,对,刚好少了他这四两银子。”
此人抬头,用词谨慎的解释着。
李清霖?
好大的胆子!
王管事初闻此事,心中顿时冒出怒意,有种自身威严被挑衅的感觉。
距离李清霖加入校场过去一月有余了。
可能对于外院的佃佣来说,王管事是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时时刻刻都在记起,存在感极强。
但对于王管事来说,他有太多的事要忙,加收校场束脩的价格,只是其中微不起眼的一项罢了。
甚至连得知李清霖绕过他报名校场之事,也是一个月后了。
“这么说,足足过了一个月,这李清霖都未前来负荆请罪,就当做无事发生,开始安逸的习武了?”
王管事放下账簿,头朝后仰,靠在椅子上。
目露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