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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裁缝店的老主顾了。
一来生,二来熟,赵小双早就看得出来,赵三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似乎对这个女人有些痴迷。爱屋及乌,这件翡翠真丝小褂明明两天就可以完工,他偏偏精雕细琢地在这件衣服上耗了三四天的时间,其他的活儿都放在了一边,都为这件衣服让行,以至于积压下不少的活儿未完工。
这女人好像知道赵三剪喜欢她,总是做了活儿赊着银子,赵三剪也不好意思硬要。
赵小双是个聪明人,他早已经看在了眼里,只是碍于情面,没有点破。
“爹,你是不是寻思着那个叫丁淑娇的女人?寻思她欠咱们银子的事!”赵小双直截了当地问。
“嗯,你小子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个啥,你都知道!“
赵三剪闷闷地说,说完点燃了烟,烟雾有点冲,呛得赵三剪干咳了几下。然后,他拿手托着烟枪,胳膊顶在桌面上,半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爹!我啥时成了你肚子里的虫子了!那东西多恶心呀!我这是聪明,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不像你,又傻又老实!就知道干活!又好面子!俗话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要不好意思开口,就让我去要!反正,我好意思!”
赵三剪吐着烟圈儿,摆了摆手,说:“别,直接去说,恐怕不好啊!”
“可我们总不能白干活吧!我们也是小本生意,又不该她的!她是富贵人家的女人,也不缺钱,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呀!”
赵三剪皱着个眉头,老半天不言语。
赵小双看到桌上招待主顾的一小碟瓜子,顺便抓了一小把,在手里摆弄了两下,继续说:“我就不明白了,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欠帐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儿,你怎么这么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也不是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有钱有势,又是老主顾了,咱们这点小钱…”话说了一半,赵三剪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钱也是钱啊!老主顾就更不应该赊帐啊!”
赵小双拣了一颗瓜子,把其余的都放了回去。张开嘴刚要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向赵三剪这边转过脑袋,似笑非笑地说:“我知道了!爹爹,那女人长相玲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看上人家,所以才那么为难,那么不好意思?”
“别胡说!你想哪儿去了!人家可是富贵人家的少奶奶!咱们高攀不起!再说,我可是你爹!你这臭小子,说话要有分寸!”
赵三剪低着个头,一只手拿烟,一只手收拾着那个盛放着杂物的笸箩,闷闷地说。
“我胡说?好!好!好!算我什么也没说,行了吧!要帐吧,不好意思!不要吧,心里难受!喜欢她吧,又高攀不起!这是何苦?我们只是生意人,又不欠她的!我是没办法了!”
赵小双无奈地站起了身。”
赵三剪没说话,深深地吸了两口旱烟,又用手指又抓了一小摄儿烟丝,放在手心儿里,慢慢地碾。
赵小双见爹没再理会他,就抬屁股忙活他的活儿去了,他要赶在晚饭前把春英儿交待他的那个活儿给弄好。
要说孟家少奶奶丁淑娇,赵小双和她打过交道,说实在的,给他的印象并不好。
记得有一次,他走在路上,远远听到有人在争吵。
走过一看,是个衣着华丽的富家少奶奶,正在喝斥一个满脸皱纹的破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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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那女人长相俊俏,微微上挑的杏仁眼,含俏亦含妖,尖下巴,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一袭深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衬托得她身材绝佳,黑色绸缎齐膝裙,下着长筒皮靴。
如此精致的一个女人,却对一个破衣老太面露厉色,出言不逊,这让赵小双对她的印象直线下滑。
此刻,她正用手拉着老太太的衣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