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闭口都是你娘你娘的,你有点自已的主心骨儿吗?还算是个爷们儿吗?”
丁淑娇披衣起床,把灯关了,道:“你要不睡,我睡了,别老你娘你娘的,你再说,你就找她睡去算了。”
“你胡说些什么呀!娘不也是为了咱们好,要不咱俩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呢?”
“你不觉得丢人,你自已去,再说了这生儿育女老天爷自有安排,该来的就会来,与其去医院,不如去给送子娘娘烧柱香。”
丁淑娇说得生气,声音提高了不少。
“嘘!你小点声不会!”
孟家贵赶忙用手比划着,可灯都关了,比划也是白比划。
丁淑娇安静了下来,孟家贵刚要睡下,丁淑娇打了个喷涕,孟家贵推她道:“又不是冬季,还至于冻着了?”又道:“别看这窗户是关着的,这夜风是吱溜溜地从窗户缝儿里钻进来,会把人吹个鼻歪眼斜,流哈拉子!”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进门两年了!这还是头一回啊!你也知道关心起我了!”
“在爷面前,你只要放老实,少跟我拉着个苦瓜脸,我自会对你好!”
说着,重新关了窗,借着月光,把丁淑娇的高丽棉被被角儿掀开了个角儿,一只手伸了进去。
“你娘后来又说什么了?”丁淑娇问。
“算了,不说了!”
孟家贵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
……
绸店的买卖每况日下,并不是很好,可孟家贵往家拿回的银两却日渐多了起来,丁淑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过了两日,何青萍叫了丁淑娇去玩麻将,加上柴兰英,还少一位,就叫了位姓矿的太太。
矿太太家是做煤的生意的,有钱,从她的穿着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墨绿的高档渍纹旗袍,竖领下挂着条沉重的金项链,这么粗重的金项链,不用问,价值不斐,配在深墨绿的衣服外,格外的醒目。
或许坠在脖子上的沉重感能增加自己的优越感,如此招摇的装束,一般人穿不起,也不会穿的。
可矿太太会,和她的肉圆脸倒也相配。
麻将桌上白日里开着强光,白光耀眼,丁淑娇有些不适应,她脸上涂了淡妆,精雕细画的嘴唇娇红欲滴,蓬松的云髻高高的,她下意识的用手擦了下脸上的汗。
矿太太一连和了三副牌,最后一副竟凑成了清一色,一下子翻了三台,她面前的银元,白花花的,十分醒目。
“五条”
丁淑娇捡起一张牌,犹豫了一下,又换成另一张打了出去。
“这都是些什么破牌呀!”大太太柴兰英不悦地说。
“怎么会呢?麻将的趣味儿就在这里面呢!”
何青萍继续道:“搓麻好玩儿就好玩在你不知道自己能摸到什么牌,千变万化,本以为是个破牌,也说不准会变成好牌呢!”
“对,对啊!”
丁淑娇双腿交叠着,抬起一只脚,用手轻掸了一下。
“那也说不准,破牌也不一定就变成好牌,一砣屎从头到尾就是一砣屎,盐碱地自古以来就是个盐碱地。”
大太太话里话外带着强势。
何青萍不由地看了看丁淑娇,丁淑娇的脸借着灯光,显得格外的苍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