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剪又足足地吸了好几大口烟,满意地抬起头来,看到赵小双在一旁无精打采地抠着手指甲,就叹了口气,空气中的烟气浑浊,他用手轻轻挥了几下,烟气似乎淡了一些。
“没办法!能吃饱了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些人,咱能得罪得了谁?哪一个都是爷,都要好好伺侯着!谁让咱是手艺人!”
“手艺人怎么了?就应该做活儿不给钱吗!”赵小双愤愤地说。
“还有几个赊帐没给钱的?”
赵小双从案子旁的木凳子上拿起了缝了线的绿皮帐本,递给了赵三剪,说道:“你自己看吧!你自己看看有多少!”
赵三剪把烟放到一旁,接过帐本,大致翻看了一下。
“哦,还真不少啊!赊着就赊着吧!赊着又能怎么样?”
“赊着下次就不再收他的活儿!”
赵三剪重新拾起自己的烟枪,低声说道:“你个毛头孩子,你懂什么!说的轻巧!不再收谁的活儿?那些个达官贵人,咱谁也得罪不起!”
“爹!”赵小双气不过。
“赶紧干活吧!谁让咱们是手艺人,吃亏受气是常态!有什么办法?就是这受气的命!”赵三剪补充说。
听着赵三剪无奈而又窝囊的话语,想起了柳云生那傲慢的神情和那句深深刺痛自己的话,赵小双感到愤闷不已。
你只不过就是个臭裁缝!佩珠是什么命!你又是什么命!
自从上次北小礼堂外遇到柳云生,被羞辱,被讥笑奚落,一股无法抑制的无名火就在他的体内燃烧,这股窝囊气噎在了嗓子眼儿,往下咽实在难以咽下去。赵小双不明白,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人就应该如此趾高气昂,有人就活该受气?
他喜欢的人,他怎么就不能喜欢?
他恨不得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叫他断气!翻白眼!
他实在是厌恶极了柳云生的那张嘴脸,可是他知道他死了,他自己也得死,他自己不能死,因为他还深爱着佩珠。
他好像以后的日子就是为她活着似的!
你只不过是个臭裁缝!佩珠是什么命!你又是什么命!
这话就像一块石头,重重地压在了赵小双的心头,让他窒息,赵小双咽不下这口气!
他再也无法忍下去,额上的青筋涨了起来,连同太阳穴的青筋都在微微抽动,几乎是在咆哮地说道:“受苦的命?受气的命?天天忙到黑,累死累活,还要看人家的脸色?看人家乐不乐意给钱?做活躬着个腰,见人也要躬着腰!躬腰躬了一辈子,做了一辈子的活儿,又能算得上老几?”
烟枪举在手里,赵三剪愕然地望着赵三双,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还反了你了?能有饭吃不就可以了!你还要怎么样!”
“烦!”
赵小双蹲下身去,用双臂抱着头,呆呆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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