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秋水儿就自个儿做主,将手中剩下的药给放进了何青萍的汤里。何青萍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事情到此,已经大白天下。
孟喜昌一纸休书,愤然将大太太轰出了家门。二太太身心再次遭受沉重的打击,病倒在床,天天以泪洗面。至于秋水儿,因涉嫌杀人,老爷本是要送交官府的,可还未来得及处置,她便自行上吊自杀了。
现场异常恐怖:
她把自己吊在了院中的一棵老歪脖树上,两个指头粗的麻绳子绑在了粗壮的树枝上,另一端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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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绳子勒得很死,人们估计当然她一定是非常痛苦,因为她的面容极其扭曲而狰狞,口中的舌头耷拉了出来,伸得老长,面庞红得像血,眼睛像是挤出了眼眶,更为诡异的是,眼珠子不见了!两只都不见了!没了眼珠子的眼睛成了两个空空的血洞,吓得每一个见过的人都惊叫不已。人们猜测,一定是被什么鸟啄了去,成了它的美味。孟家上下,人心惶惶。
吊死秋水儿的这棵老歪脖儿树就与二太太的房间相隔一堵墙,有好几个晚上,二太太都能听到隐隐的哭声,哭声时断时续,间插着一个声音:
二少爷,等我!二少爷,我们来世做夫妻!
吓得二太太何青萍不敢一个人住在原处,让老爷又给她换了个房间。
几天以后。
孟喜昌叫人给他未出世就死掉的孩子做了个小小的棺材,又叫人干脆将院中的那棵老歪脖树给砍了。
入夜,客人陆续散去,只有几个和他交情近的没走。
看着院落中的白棚,桌台,孟喜昌是倍感凄凉,仿佛看到了他自己死的时候,不过也就是这样。他默默地独自走出房门,站在院中央,仰天长叹:“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老天爷呀!你开开眼吧!你快开开眼吧!我孟喜昌啊!孟喜昌!辛苦了一辈子,也辉煌了一阵子,倒头来,是死的死,散的散,二太太也卧床不起,看来,我真的是与喜,与昌无缘!落了个断子绝孙的下场!晚景竟然如此悲惨凄凉!可叹啊!老天爷!我这究竟是作了什么孽?”
孟家的事情到此并未结束。
又过了几天,孟喜昌将柳佩珠叫到屋里,落坐。
“佩珠,孟家遭遇了大不幸,接二连三的变故,孟家贵出事儿!叫你一进入我孟家就开始守寡,我对不住你呀!”
看到孟喜昌这么大的年纪了,眼圈泛红,声泪俱下的样子,柳佩珠也感到鼻子一阵阵的发酸,轻叹道:“世事无常!不是老爷的错!错就错在家贵他命不好!”
孟喜昌用袖口拭干眼泪,说:“老爷我上过学堂,做生意,做买卖也走了不少的地方,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思想也是比较新的。你年纪轻轻就没了男人,叫我于心不忍。丁淑娇离开了,去了哪里至今谁也不知道,你也为自己早做打算,守孝结束,你就回去吧!”
“爹!”柳佩珠吃惊地望着孟喜昌。“你这是也要赶我走吗?”
“我不是赶你走,你天天闷在房子里,时间长了,人会闷出毛病的。”
“你叫我去哪儿呀?这里是我的家!”
“唉!孩子,别在这里受罪了!讲真的,你也许就不该来我家!还没有唉!”
孟喜昌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老泪纵横。
“爹!”
柳佩珠双膝跪下,在地上重重地给孟喜昌扣了个头。
孟喜昌见此,连忙摆手道:“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柳佩珠也落下了眼泪,孟家实在是太惨了!孟喜昌实在是太惨了!她抽泣着说:“我给您扣了头,也是不白白做了孟家媳妇一场。是我的命不好,没有这个福气!我走后,这孟府就越发冷清了!爹爹你可怎么办?”
“我也是半入土之人,活一天,算一天!唉!”
孟家遭此大的变故,柳仁鸿特地去看望了一下孟喜昌,之后,柳仁鸿就准备把柳佩珠从孟家接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