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套路深,我要上高原。厄土路也滑,人心太复杂。事实上,什么套路,什么路滑,什么复杂……只要有当年的那一批古帝霸主在里面搅和,就注定了“世道艰难”、“人心险恶”!可怜那尚未“出生”的高原意识,稀里糊涂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它只见到了花粉帝的“卧龙出山”、“双连”、“三杀”、“癫狂屠戮”……一己之力,开着挂,嘎嘎乱杀五大祭道强者,却看不清那些残血欲死的“始祖”们暗中隐没的潜流。于是,急切的它下场了,掀开了自己的底牌,给出了强有力的支援!它在援助,让几乎濒死的“始祖”们能重新站起来,迎战!对敌!哪怕上一刻,对于这些“二五仔”它还憎恨无比,一个个的坑的都是它的钱啊……但是,这些霸主只是要钱,花粉帝是来要它的命!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罢了。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尽管这片高原有着祭道之上的质量,有无所不能般的伟力,可高原意识终究不能算一个完整而圆满的生灵,缺失能适配这份伟力的心意与道果,固虽蕴含着无穷伟力,但战斗手段与方式等却实在欠缺,对付一般人尚可,面对开挂的花粉帝却徒呼奈何,不得不假手于人,让他们代为战斗。花粉帝真的咸鱼翻身了,曾经只需要三尊始祖就能将她按在地上摩擦,如今非祭道中的巨头人物不能敌,让高原意识哪怕批量造就普通的炮灰始祖都用处不大,最终所能选择的打手也唯有那些头生反骨的初代始祖了。这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当惊世的诡异之光绽放,从高原厄土席卷向诸天诸世,席卷向世外战场,转瞬间,那五尊一副要死要死样子的“始祖”一下子就支楞起来了,变得龙精虎猛!天晴了,雨停了,五大始祖又行了!“花粉!你安敢如此欺我?!”一声断喝,咆哮诸世,伴着恐怖的杀机,超脱的光芒爆发,五祖同心合力,共同吹响了反击的号角!——小小花粉帝,竟然要以足踏杀他们?简直岂有此理!要不是在“骗补贴”,需要卖惨,小丫头片子抬脚的那一瞬,腿都给她打折了!当年高原伏尸人,今朝倚仗外挂横行霸道……很勇嘛!轰!可怕的伟力,让时光长河沸腾,诸世道则燃烧,世间万物都像是幻灭了,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转瞬间成空,又重新映照。只有六道身影,才是这一刻永恒不变的真实!“咔嚓!”隐约间有骨裂声响起,花粉帝感觉到了,那一只玉足剧痛,仿佛要折断了!且,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呢,一只粉碎万古长空一切青史的拳头就砸过来了,速度超越了常理,扭曲了时光,果在因前,先挨到了这一拳,才感知到对手出拳的征兆。“嗡!”花粉帝的脑瓜子这一刻嗡嗡的,那一拳直接砸到她的右眼眶上,将她砸的头都打歪了,脖颈处有连绵脆响。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浑身上下爆发璀璨光华,晶莹绚烂,动用了己身最强大的道果,诸世间一时有花粉粒子闪耀,以她为中心,以诸世为载体,若有一副图卷在勾勒。那是……战图!像是万古岁月的牺牲,都被这一幅图铭记下来了,那些英雄,那些人杰,他们生前奋战的英姿,决死的目光,生动而传神的再现。此图,包容了古代,容纳了未来,映照在当世,无处不在,波及所有时空,以此展开最恐怖的杀伐!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杀!杀!杀!”花粉帝呐喊,让这一幅神图倒卷,将杀到她身前的红毛始祖锁定,不给他一丝一毫脱离的机会!而后,恐怖的光芒绽放,于诸世最深处,那莫可名状的地方汹涌出了更浩瀚的伟力,向红毛始祖镇杀而去,竟……切开了他的身躯,打入了他的本源,在从内而外的爆发,与外在的神图共鸣、共振,让红毛始祖解体了!红毛始祖崩解又重组,炸开可怕的波动,超脱之光澎湃,却一时间杀不出去!关键时候,有四股拧合为一的力量冲击,四道身影分立于四方,他们气息相连,同时施法,一起踏出一步,尸山血海的画面出现,冲击了神图的稳定,令之颤抖、瓦解!“英雄?”“人杰?”“我们杀过太多了!”“活着的时候都不能逆天,何况他们早已经死去!”四大“始祖”同声道,正是他们动摇了花粉帝的禁忌杀招,为红毛始祖创造了战机!“嗡!”红毛始祖被紧紧束缚的身躯猛的动了,在他体内,有原初物质汹涌,无止境一般的扩散、冲击,与高原意识支援的伟力相合,一起对抗那自诸世最深处喷薄而出的可怕力量。“嗤!”像是不能交融的水火碰撞了,恐怖的大爆炸发生,三种不同的伟力纠缠在一起,初时世间恍惚静止,而后有惊世光芒扩散,向四面八方席卷,什么都被毁灭了,又重现,之后再度毁灭!,!从有到无,再从无到有,再到无,如此往复循环……最终,凄艳的血光迸溅,染红了世外的战场。一尊超世的女帝,她的眸光黯淡,浑身是血,被惨烈的杀伐重创。而在对面,红毛始祖摇摇欲坠,情况同样不算好,可他却在笑,轻语呢喃,“原来如此……”远处,四道血肉模糊的身影,缓缓重聚。显然,他们也吃了大亏。在那覆灭万物,重现所有的光芒中,他们没能逃过一劫。为了解救被困的红毛始祖,他们冲击花粉帝,结果当那出乎预料的大爆炸来临,一个都没有跑掉,全都险死还生。不过,他们虽都身负重伤,却也如红毛始祖一般带着笑容。“果然如此!”“如此……如此什么?”花粉帝咳着血,眼神灰败。这一刻她明白了,有她所不知道的大恐怖,是一些信息,成为了盲区……还是那种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被落下的窘迫情况。“你们这些人……高原意识不该恨你们入骨才对吗?为什么竟然在关键时候支援了你们?”她有太多不清楚的事情了。若非高原意识横插一脚,她自觉事情不会变成眼下这个样子。“花粉,你还是跟当年兴冲冲一头杀入高原时的你一样,一点都没有变。”红毛始祖笑着,“不愧是你,纵然比曾经强大了无数倍,依旧不忘初心。”他似乎在夸,只是结合实际情况,却道不尽的意味深长。什么叫不忘初心?是一点都没有长进啊!曾经踩过的坑,只是稍作伪装,就又一次踩了进去!“你得到那个人的垂青,却难道不知道,这世间所有的馈赠,都是有代价的吗?”红毛始祖感叹,“你如今继承了一份力量,自然也就继承了一份因果。”“原初物质是骨灰,属于一个生灵,他居住在高原,又死在那里,血肉之躯焚烧了,所留下的就是骨灰,是其身体的另一种象征。”“但我们都知道,火化这东西是不彻底的,别的不说,有轮回存在,早已预定了灵魂的归宿,没有加入到火化套餐中。”“而作为修士,更有法力存在,是其一生积攒的元气。”“等等等等,太多了。”“三世铜棺的主人,他留下了骨灰,但并不只有骨灰,世人所知,所见,不过是冰山一角。”“事实上,在铜棺主死去后,其躯被焚,化作了骨灰,他的法力却没有。”“失去了身体的束缚,失去了灵魂的约束,其伟力便洒落在高原上,成就了诡异一族的根基,演化了一个朦胧的意识……不错,正是高原意识!”“而那骨灰,便成就了始祖……始祖吸收原初物质,被其认同,就能不断复活。”“为何?”“不过是因为最简单的‘滴血重生’罢了。”“始祖吸收骨灰,犹如三世铜棺主人血肉的一部分,当其受损,一点法力滋养,破损的血肉重生,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红毛始祖幽幽道,诡异一族神秘莫测、让无数英雄人杰绝望的复活机制,在他嘴里不过是最简单的“滴血重生”罢了。事实上也是如此。诡异一族的始祖、仙帝,吸收原初物质,改变了自身的生命本源,恍惚间成为了三世铜棺主人的“血肉”的一部分。既然是这样,破损的血肉肢体“滴血重生”,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简简单单,对比那些英雄人杰的仙帝的“映照”来说,成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耗都能耗死你!“所以,高原意识就是那一位的‘法力’吗?”花粉帝叹息道。“不错。”红毛始祖注视着花粉,“但很显然,法力与身体,远不能构筑出完整的那个人。”“如昔日人皇所推测的,三世铜棺的主人疑似是一位终极人皇,曾经也是最具有牺牲信念的人杰。”“因此,他应该有过所坚持的信念,矢志不移,贯彻一生,是其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也即是他的‘心’,是其心灵自我驱动身体行走于世的根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放弃了,选择了了断,自我毁灭……但这不代表不曾存在过。”“事实证明,这的确是有的……而你,花粉,就将它给牵引了出来!”“所以,高原意识怎么能不担忧,怎么能不恐惧?”“它的诞生,源自那一个生灵的死亡,自我毁灭。”“可你,却在这世间回响他生前的信念,如同在呼唤其复活归来!”“那时,你让高原意识如何自处?”“同样,你让我等始祖如何自处?”红毛始祖忠心耿耿,他将自身与高原意识划分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是同样的立场。当然,嘴上是这么说的,实际怎么回事……那就是另外的情况了。不过,他自有一套歪理。毕竟,始祖也好,高原意识也罢,都是因为那位三世铜棺主人死去的“因”而有的“果”,当“因”都被改变了,还会有这些“果”吗?,!明白这些后,真正的、耿直的始祖,已经注定了要跟高原意识共进退,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虚假的、顶号的始祖,则已经开始研究该如何才能转移“财产”了!甚至,野心更大者……“高原意识、始祖如何自处,我或许不清楚。”这一刻,花粉帝一字一顿,她的目光不负灰暗,反而是凌厉的可怕,“倒是你们这群秃鹫一般的古帝霸主,我却大概知道你们想如何‘自处’了!”花粉帝其实并不傻,能修行到祭道,哪怕背后有靠山,有大腿,她的才情也是出类拔萃的。只是在先前,受困于信息不足,才会接连吃瘪,四处碰壁,碰的头破血流。可就在刚才,红毛始祖当着她的面搓出大招,三种伟力碰撞,夺自几尊始祖的原初物质,高原意识支援的伟力,花粉帝牵引而来的花粉粒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你们想要汇聚那一位遗留在世间的所有拼图,一点一点拼出其‘全貌’,借此洞悉那超越了祭道之上的生命所拥有的姿态……”“不,以我对你们的了解,你们怎么可能是这么简单的造神?”花粉帝又摇头,“你们是想要自己成神才对!”“这是一条捷径……是了!正是因此,才有几尊古帝霸主镇压了对应的始祖,取他们而代之!”她的目光从黑血始祖、灰雾始祖、金鳞始祖几人身上看过去,心中既有一种快意——那些始祖死的好!又有一种莫大的恐惧——是的,那几位真正的始祖是死去了不假,但这一切的背后不是什么正义战胜邪恶,而是更大的邪恶下场了,想走一条捷径,借此踏入更高的层次!而她,花粉帝,就带着钥匙过来了,她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路,含着泪也要走完!:()遮天之绝世大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