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揽余没有搭话,背影看不见神情。
一楼客厅里,遥奶奶鼻梁架着老花镜,正在织毛衣。
遥迦跪坐在干净的地毯上陪遥归景玩,厨房里传来阵阵忙碌的动静,画面一派温馨和谐。
邵揽余有点稀奇:“何潭在做饭?”
“掩风回来了,”遥奶奶乐道,“小谭在里面捣乱呢,这小子哪会做饭,洗个碗不把碗摔了都是祖宗保佑。”
说什么来什么,何潭大呼小叫的嗓门洒遍了厨房各个角落。
“你会不会切菜啊?你这菜给猪猪都不吃,别浪费粮食了,你没看见老子每天锄地种菜有多辛苦啊谢掩风?”
何潭说三道四的挑刺,被他指指点点的对象,却始终未吭一声。
不清楚是脾气好得过分,还是个锯嘴葫芦。
费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邵揽余接遥奶奶的话,侧目一瞥,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盯着遥迦看。
兴许是被遥归景抓的,遥迦的齐肩短发些许凌乱,隐约露出了右耳一角。
半晌,邵揽余问:“遥迦,买耳环了吗?”
他特意没选择挑明,遥迦却肉眼可见慌了一瞬,拨动发丝盖住助听器,敷衍地嗯了声。
遥奶奶闻声望来,颇感欣慰:“我们阿迦长大了,知道爱漂亮了,奶奶陪你去多买点耳环,以后咱们就把头发扎起来,多好看啊。”
遥迦应都没应一句,直接把脸别过去,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厨房门忽地被拉开,打破了客厅略显沉寂的气氛。
里边火急火燎冲出来一人,速度快得脸都没看清,就又闯进了洗手间,嘭地把门锁上。
没多久,后面跟出来另一位。
一个长相神情皆过于冷郁的人,从头到脚黑色装扮,无一不表达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只不过由于身前系了暖色围裙,愣是多了点生活气息,融合掉身上少许冷酷感,又好像没那么阴沉了。
他将炒好的菜端上桌,看见客厅里的邵揽余,平淡地喊了句“老大”。
又来一个老大。费慎暗自腹诽。
“何潭怎么了?”邵揽余问。
谢掩风说:“没什么,吃了颗蒜冷静冷静,免得一张嘴闲着没事。”
旁边洗手间里,传出何潭疯狂呕吐漱口的动静,费慎从此人眼中,看出了一丝明显的幸灾乐祸。
下一秒,幸灾乐祸消失,谢掩风眼神没有缓冲地逼了过来,满含攻击性的警惕。
费慎安然迎上对方视线,似乎对这份敌意满不在乎。
对视的三秒内,他以最快速度判断出,这人和自己一个路子的。
并非恐吓,谢掩风真动了杀心。
像凶残的野生动物一样,一旦自己的地盘有了陌生气息,无论是谁,必须立马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