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疏桐摇摇头:“那我会很无聊的,我想,我还是喜欢拍戏。”
“行吧,我知道我无论如何都劝不了你。但你要保证注意安全,知道吗?别让妈妈再担惊受怕的了,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我会受不了的。”
秋疏桐点点头。
可陈焱看起来仍旧紧张,她的眼里有浓浓的不安和不舍,但即使这样,她也不会再劝池零露留下。
候机楼的光线明媚,秋疏桐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忧愁和无奈,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曾经她要远渡重洋,同哥哥一块儿奔赴遥远的瑞士。那会儿母亲也同陈焱一般,一边交代他俩注意安全,一边不舍他们离去。
当时离船开不过半个时辰,一堆人聚在码头上告别,有人泪湿满襟,有人满怀希望,场面混乱而悲伤。都是为梦想奔赴远方的游子,还有一群默默支持他们的父母。
秋疏桐始终记得那天,母亲的眼里也是布满愁绪的。
纵使她曾经严格要求自己的一双儿女,总是嫌弃他们。真到了儿女远离自己身旁之时,做母亲的,还是舍不得的,可她不会劝他们留下。
这一别,就是许多年。
想到旧时记忆,秋疏桐难免陷入过往情状。不想被人瞧出异样,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压下那股浓浓的忧伤,从包中取出剧本细细翻看。
陈焱安静地坐在她身旁,一直不停地查看手机消息。她似乎也很忙,只是想要等秋疏桐走了,再离开这个地方。
秋疏桐看剧本的时候,陈焱的手机响了好几声,她皱着眉接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应该是她的下属打来的,同她讲工作方面的问题。这个电话陈焱打了许久,貌似因为来送池零露,耽误了许多事。
等她挂断电话时,秋疏桐告诉她:“妈妈,你要是忙,就先回去吧。我和小姨在这儿,没关系的。”
陈焱却摇摇头:“妈妈不忙,我再陪你待会儿,等你上了飞机,我再走。”
只是没过多久,她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秋疏桐注意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池于礼”。
陈焱不想搭理他,非常果断地摁了拒接。
但是对方比她还执拗,挂断一次,接着又打了过来。
陈焱没办法,轻叹了声,还是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秋疏桐听到对方的声音颇为紧张,陈焱却异常淡定:“她没事,有事也与你无关,不要假惺惺的了。”
看样子是在聊池零露。
秋疏桐只知道陈焱和池于礼离了婚,池于礼这人爱人却不忠,为父却不慈。她以为他们是为此离的婚。毕竟,周苡洁都跟池零露差不多年纪了,陈焱定然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不愿同他往来,不愿让他跟池零露接触,她恨透了他们。
然而池于礼却不这么想,听到这话,他还有几分生气:“说什么假惺惺?我可是她爸爸!”
“是吗?”陈焱轻嗤一声,满脸的嘲讽,“可你不止是她的爸爸。”
“你!”池于礼气结,顿了顿,才问陈焱,“她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这么关心不应该自己去问她吗?问我有什么用?”
见对方不配合,池于礼也不愿多说,匆匆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秋疏桐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掏出来,看了眼手机屏幕,登时陷入无语。
秋疏桐不能理解池于礼的心情,你说他爱女心切吧,这爱意又总是隔着时差;说他为父不慈吧,言语间又总是饱含关切。想来他对池零露的感情,是一份比较复杂的感情,或许还带着几分歉意。
池零露对他,又何尝不复杂。或许是经年累月的恨意裹挟,但又始终割舍不下。
可秋疏桐不是池零露,她跟池于礼完全就是陌生人,没什么可聊的。但是念着这层身份,她想了想,还是划开了接听键,问他:“怎么了?”
手机里的声音听来有几分欣喜,估计是没料到会被池零露接通,池于礼道:“没什么事,爸爸就是想关心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