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好要开张了。舒先生凑上来与陆炤想说什么,支支吾吾的。陆炤直接问他要说什么。舒先生抹一把自己的老脸,微红着厚脸皮道:“就是,那个,能不能跟着说陆先生您的江湖段子?”“可以啊。”陆炤毫不犹豫同意道。于是舒先生为表感谢,主动要担下更多说书时间。“反正老夫先前一个人也扛过来了,这下又有了轮换可以歇息,已是谢天谢地了。”舒先生便先上去说了一阵子,一手茶壶,一手醒木,将他原先自个儿风闻整理的江湖段子与昨个儿陆炤说的那节故事轮着讲了一早上,讲得下面的众看官一惊一乍。陆炤见舒先生神采奕奕、未有疲态,就一直窝在角落,一边整理等会儿要说的故事内容,一边等着迟迟不来的陆小凤和花满楼。直到旭日高照,陆炤上去替换了舒先生。“可算来了,那个香玉到底怎么回事啊?真就无论如何都不杀人吗?”座下一个昨天来见过他的看官,打眼瞧见他的古怪大斗篷,就急不可耐的嚷嚷起来。周围的人好些都没见过这位新来乍到的说书先生,但方才一个早上也听过了舒先生说的那一段,于是都好奇起来。陆炤不紧不慢地先喝了点茶,又清了清嗓子,才捉着惊堂木重重两下。“莫急,莫急。安静,这就开讲了。”“上回说到,香玉收留了惨遭大祸的李巳。今天,自然接下去,讲香玉又遇到了什么。”茶馆门口进来两人,落座,与上前侍候的茶馆伙计林二子轻声细语几句,要了几样茶水点心。两位来者正是花满楼与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陆小凤。巧了,正好赶上。“江湖风云起。”陆炤拉长音发出一声感叹。“人心,人性,与无常的命运,搅动风波,卷入无数生命。”“香玉自然也不可避免的,几次陷入漩涡。”“这一次,香玉先是收到一份邀请,来自一场他不认识的人家举办的喜宴。”陆炤的声音里带上明显的疑惑。“香玉不明所以,却还是去了。”“那到底是谁邀请的他啊?既然他都不认识,为何仍要前去赴宴?”又是昨晚的那对友人,还坐在昨日的老位置上。另一位只道:“只怕宴无好宴。”“宴上觥筹交错,正是一片欢喜时——”陆炤一摔醒木,“啪”地一响,醒木弹飞出去,落在地上。“有人死了!”不捡了,太破坏气氛了。有人紧张得屏住呼吸,有人却因那弹飞的醒木而憋着笑。“死的不止一个,而是一个,一个,接一个!”杏衣看官扯扯他友人的衣袖:“何人竟如此凶残?”他友人夺回袖摆:“自是,邀他之人。”“这是两家人的喜宴,大喜之日,红绸红烛红剪纸,而今又染了飞溅上去的,艳红鲜血。”青衣女子随着描述想象出那般画面,不禁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好诡异的场面。”“这场喜宴,本该只有两家人自己参与。而今出了事,众人怀疑的眼神自然而然落到在场唯二的外人——香玉与李巳身上。”“当然,比起手脚不灵便而常常不愿起来走动的李巳,身怀高超武艺的香玉更令人忌惮。”“起初,只是若有似无的怀疑,死了几人后,变成不远不近的警惕,再死几人,便是余下所有人不顾一切的仇恨。”“香玉有口难言,一心想要查出真相,找到真正的凶手,以洗清自己莫名得来的罪名。”杏衣看官忿忿不平:“又不是香玉做的,为何陷害他?那么多条人命都没了,他们怎么都不想着找出真凶?”友人拂了拂黛紫的下摆,叹气道:“疑邻偷斧罢了。”“香玉在那些尽数指向他的似是而非的线索中梳理头绪,查寻暗藏的隐秘。”“活下来的人已然越来越少。”“正当香玉即将指认真凶,一把暗芒微闪的暗器陡然出现,朝他直射而来!”“香玉刚想出手击落暗器,身侧的李巳却惊怒出声:‘你竟敢!’且奋力飞扑上来,以身为盾接下那咫尺而来的一击。”“香玉猝不及防被拦下动作,只能挽住喷血倒下的李巳。”众人吸气。“李巳见那凶手就要逃走,厉声喝道:‘莫管我,快杀了他!’”“香玉一手还扶着受了伤的李巳,只空出一只手运功飞出剑鞘,打中那凶手的腿,使其倒地不起。”“捉住他了!捉住他了!”底下看官振奋不已。“香玉把李巳暂且安置,去寻余下的人时,却发现,整座宅邸,除了自己与李巳,已无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