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笑着问花满楼:“江湖中可曾有过魅功?莫不是如那苗疆五毒教的三蛊一般,又是他编来糊弄人的?”花满楼略作思忖,道:“若说曾经,前朝之初,好似有过类似效果的奇异功法,不过功法名字不相符。”陆小凤决定先听听再说。“好在这可怕的妖女终于收到师门传信,就要被唤回去了。”“因为她即将突破,成为合欢宫新一位镇派魔女。师门担心她在最后关头马失前蹄,弄丢纯阴之质,以致功亏一篑,功法无望大成,就希望她回宫度过突破前的这段时期。”花满楼道:“这段功法相关的描述,的确与曾经那部有些相近之处。”陆小凤摸摸自己俊朗潇洒的小胡子道:“看来他确实对某些江湖秘闻知道不少啊。”“可裴烟儿才不想回去被关起来呢。她想,宫里的那些张面孔再是美,这么多年看过来,早也看腻了。”“梧桐叶落,火染枫林,秋山脚下路过一女子,明眸善睐,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赤绸裹身,艳压群芳,张扬热烈如血红蔷薇。”魁梧老兄重复道:“蔷薇?”赵兄道:“好看,就是带刺扎手。”魁梧老兄:“噢噢噢!”“这女子便是路过此地的裴烟儿了。”“裴烟儿此刻正百无聊赖地四下赏景,边还抱怨着:‘好无聊啊!那些个纯情的傻瓜太好骗,装装单纯卖卖乖,就能哄出一颗不值钱的心来。那些个风流的更不必说,对上视线,只一见面,只两三眼,恨不能立刻扒去人皮,露出底下禽兽来。’”陆小凤道:“我们俩这是又出场了吧?虽然只出现在姑娘口中。”花满楼笑得有些无奈:“看来他是真的对我‘被骗心骗情’一事耿耿于怀啊。”陆小凤突然提到:“你昨日弹的那曲,怎么情意绵绵的?”花满楼回想起不久前闯入小楼来的小姑娘,淡然一笑,不语。陆小凤却知道,他这一笑,就是承认的意思,突然莫名担忧起来,总不会,真像陆炤所说,花满楼要被骗了吧?不至于,不至于,陆炤只是知道的秘密多,又不是什么先知方士,还会卜算将来。“裴烟儿想到自己看得着吃不着的那些美男子,遗憾地叹口气:‘无趣呀无趣。难道就没有什么男人有点挑战性的吗?’”书生不由皱起眉头。“说着,她忽然看到道路旁,有一座石板砌成的山阶,乌漆嘛黑的石阶上落了一串佛珠。”“裴烟儿走过去捡起那串佛珠来看,白檀所制,上刻金莲。她心念一动,举手向上望去,石阶直通山上。”等会儿!她要做什么?她在想什么呢,那可不能够啊!众人简直惊骇于那个可能。“此山本无名,山上不知何时建过一座寺庙,早已空置。”“而今,这山门口的石阶处,却来了一位身影曼妙的女子。”“裴烟儿抬头打量这座萧条古朴却不破败的庙宇,山门上没有挂匾额也没有刻字,不知道这寺庙叫什么名。”躲在角落的花主人嘟囔:“怎么不直接起个名叫无名山,无名寺。”这话要是让陆炤听到,他肯定很想回,不敢啊,宫九活得好好的,陆小凤也还没遇到沙曼,无名岛的“吴明”可还在呢吧。“她有些怀疑,这地方真的还有人住吗?”“裴烟儿穿过山门,推开门扉进入寺庙中,一路上不见任何人影,直走到莲池处,才突然看见一道身影。”“那和尚身着月白色僧衣,面若冠玉,垂眸敛目,无悲无喜,端坐于莲池边,眉心一点朱,仿若观音降世不染尘埃,圣洁如自云端之人。”“听见有人来的响动,那和尚只缓缓抬眸,一双星目如点漆,眼中不见任何情绪波动,无惊无喜,对眼前突然出现的貌美女子仿佛毫不在意,轻飘飘一眼瞥过,如羽长睫又落了下去,好似池中莲荷之美,远盛世间一切。”书生展颜,抚扇赞道:“好一位高洁大师,不动如山,静心空门。”“裴烟儿哪里受到过这样的无视!”“她有些不满,又十分意动,这和尚全身上下,看来一尘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让人多么想,将他自那高高在上的云端拉下来,沦陷到红尘苦海里挣扎。”*屏风后的女子们终于知道,今日这些屏风的妙用何在,她们藏在这里头,再是面红耳赤的,也不怕对上旁人戏谑的目光。“她眼中藏着恶意打量那隔莲池而坐的出尘大师,心下思索起,那张脱俗面目若是染上七情六欲,沾上五毒八苦,该是怎样一副可笑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