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博阳郡,果然如父亲所说,原先在京中还泼辣的厉害的女人,如今如同一只病猫,他的东西还没派上用场,倒是景昭那儿,万事都听着他的,对他态度空前的好转了起来。
这日子过得潇洒,李敏行已经浑然忘了他来是做什么的,甚至想着日子就这般过下去。
太子那边催的紧,可他瞧着景昭日日待在府邸里不是睡懒觉,就是外出赏湖光景色,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他心下不禁微微犹豫,这般的好日子,他也并不像有人来破坏。
公主府小厮掐着时辰,等候在公主府门前,迎接驸马回府。
见到驸马爷冰嬉回来,一溜烟儿的跑过来给他遮风挡雨,上热汤换暖炉,李敏行看了眼府邸里,今日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府里冰雪被铲了个干净,还挂上了十分喜庆的灯笼,他有些惊讶,正打算询问间,就看见两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了公主府前。
“外边是何人的马车?为何停在公主府门前?”
李敏行话音刚落,就将帘轿被掀开,一纤细挺直的身影径直跳下了车,不是安国公主还能有谁?
在公主之后,下来的是一名约莫六十余岁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叟,一群穿着简朴衣服的男女老少。
杭清脸上带着笑意,将人依次扶下马车之后,转头见到他,微微诧异,同他介绍:“你来了也好,瞧见了?这日后便是你的祖父,父母和兄弟姐妹,日后日日请安,不可间断,放心,他们和善的很。”
孙老秀才嘴角快裂开到了耳后,打量着李敏行,一个劲儿的说:“你就是我那孙女婿?生的不赖,瞧着是个年轻力壮身体好的。昭昭儿有福气了。”
008:“这似乎是在说他好生养呢。”
杭清:“”
李敏行这回哪里还不知道这群是什么人?
这安国公主好大的胆子!竟然把她的养父母一家从云州接了过来,如此堂而皇之便算了,竟然还敢叫自己上前请安,叫自己管乡间农妇口称祖父,父母?
他好歹也是绛侯世孙,乡间农夫好大的脸面,自己敢叫他们敢应声么?!
不对,公主不是这几天都在府邸里未曾出门吗,何时出的门?李敏行心中充满了疑惑。
杭清脚上踩着雪,牵着孙老秀才,对着孙老秀才说:“后边那有一片园子,里边有松柏常青,我还移植了两颗梧桐过来,您喜欢钓鱼,那里宽阔的很,有一个大池塘,还有一片土地,到时候你们看看喜欢增添点儿什么,便吩咐下人去采买。”
孙老爹兴奋起来,大约上了年纪的老男人都喜欢钓鱼,一听到这个顿时连饭都不想吃,就想直奔后院里去了。
孙母一路抹着眼泪,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鼻子,这会儿也不说话,一路听着孩子们嬉笑,畅想未来。
底下人十分有眼色的迎合着他们的话,一群人止不住的喜笑颜开。
“公主,这是否有所不妥?”李敏行压地声音,带着警告。
“不妥什么?你要交我做事?”杭清问他。
李敏行总觉得今日公主的性格又变了,这段时间她从未对过自己横眉冷对,虽算不上温柔小意,但也一直是相安无事,甚至十分给自己留脸面,怎么,今日又忍不住故态复萌?
李敏行不敢同她作对,毕竟是在她手底下吃过亏的,他压着怒火对着孙家人行礼:“祖父,父亲母亲。”
孙父孙母并着弟妹们面对贵人仍是有点胆怯,低着头讷讷的答应,嘴上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
这幅作态李敏行更是嗤之以鼻,不过他修养的好,再是不耐,也没有表现出来。
“不打扰公主,臣先退一步,还有些官府的事情要处理。”
杭清听了心中嗤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去吧去吧。”
孙家人都是一群粗心思的,杭清派人去云州接他们时众人高兴之余还有些担心这般会不会对昭昭儿影响不好?毕竟人家如今是公主,而自己家就是普通人,都算不得她的养父养母。
杭清同众人说了一路,不告诉他们里边的弯弯道道,直言他们一家住在一起已经不碍事了,这块地如今已经是她做主。
没什么见识的孙家老少自然就相信了,也再没什么顾忌了。
孙母心思比较细腻,她察觉出驸马似乎并不喜欢他们,有些担忧的对杭清:“你让我们住进来,驸马会不会心里不高兴?”
杭清笑:“他都是吃我的喝我的,还敢给我不高兴?不高兴就滚。”
这话说的声音不小,底下人低头装作没听见,李敏行还没走远自然也听见了,听着杭清这般说自己,他咬紧牙关,只觉得耻辱至极。
背着众人走远,一路神情变幻莫测。
李敏行摸了摸眼皮,这几日便开始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左眼跳福,右眼跳财,他这般安慰自己。
被气的吃不下饭,李敏行下午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熬到晚间。天黑,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件,递给了暗处的小厮:“八百里加急,尽快送过去。”
黑暗中小厮声音喑哑,有些奇怪:“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