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原来韶华已经不理智到如此地
步。韶清乐看开了,他甚至问韶华:“你们带够银两了吗?”
说罢,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钱都掏出来塞给韶华,连一个铜板也没留。
韶华冷笑一声,没有收下。
“你的东西,我不会要。”她拆下头上钗环素簪,瀑布般密集的头发散落。
匕首从喉间移到身前。
“父亲说得对。”她笑了,“这三千烦恼丝果真是累赘。如今我已不是韶氏大小姐,要这些也没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么就请韶璨你,把这些带给他们吧!”
“哎——”
不等韶清乐阻拦,韶华手起刀落,那黑瀑布便断了。
“……”
她抓着那一把头发,把它们丢给了韶清乐。
然后她不再看他一眼,不再看书山府一眼,不再看韶氏一眼。
她只向前看。
韶清乐捏着那把头发,目送他们离去。
韶华的头发太多太厚重,他甚至一只手抓不下。这团黑麻的确是累赘,虽然漂亮又珍贵,但需要很费心地养护。长在头顶,又压得人脖子疼。
况且,无论再精心保养的头发,只要离开女人的滋养,不出三天就会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韶清乐将它们握在手心。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呢?他摇摇头。
天要亮了。
冲动的热血冷却,奔波一夜,韶清乐的身体和精神都感受到深深的疲惫。
回去洗洗睡吧,等醒过来韶氏又要天翻地覆。
顾咏言这时才追上来。
“嚯,你怎么一个人杵在这儿?”顾咏言小
心翼翼地开口,她担心韶清乐还在气头上,怕他骂她。
韶清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你跟了一路?”
“嗯……”
“慢死了,你真是又废又残,马都骑不明白。”
顾咏言心想这还是因为韶琳韶珃没拦她呢。
“愣着干什么,走,回去啊。”韶清乐催她,“你眼睛通红通红的,像兔子似的,不困不累吗?”
“我……”顾咏言面露难色,“我没力气了。”
她被颠了一路,大腿根都磨破了,痛得要命。再让她骑回去,估计半路上她就没命了。
韶清乐倒吸一口凉气:“顾咏言你无敌了。”
虽然无语至极,但韶清乐也不能把顾咏言一个人丢在官路上。
“马别要了。”他叹气,“走,我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