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通不满意。」她失去冷静的拍桌。「温律师,你属牛吗?说不动拉不动就是了,早说不卖地不卖屋为何老听不进去?!」
她发誓,他若再继续纠缠下去,那就别怪她下猛药,让他回家拉个三天三夜,最好虚脱得下不了床,看他还敢不敢来。
温家禾依旧纹丝不动。「不满意那就继续谈吧,直到管医师满意为止。管医师要开什么条件,我定如实向上级呈报。」
再跟他多说一句话,管晴怕自己会脑中风。「不必温律师多事!你先顾好你的破身子要紧。」她寒着脸把健梗卡抽出来递还给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道:「药粉一天吃三次,饭后服用。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温家禾双手盘胸不动如山,臀部稳稳黏在椅子上。「管医师还没将我的病症解释清楚就开药方了?这药单里……」他怀疑里头另藏玄机。
「有没有人说过温律师脸皮比城墙还厚?」
他轻轻地摇摇头,嘴角还勾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她瞠起美目瞪他一眼,做了个深呼吸才压抑住翻桌的举动,咬牙切齿的开口,「温律师肝血不足,肾阴虚损,失眠头痛是因为肝肾功能失调,内虚火引起,不过这还算是初期症状,如果轻忽不治疗的话,日后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疾病。」
「譬如?」
「早泄、阳痿……咳,可能连举都不能举,这些病症并非立即显现,但迟早会找上门。」
连早泄阳痿不举都拿出来威胁人,看来她是真动气了。温家禾可是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笑的冲动,他点着头假装聆听管晴的谆谆教诲。「了解,我会多加注意。」
管晴见他老神在在,气得牙痒痒却也没辙。「温律师,你这病症除了长时间服药之外,也要多多休息调养,绝对不能太过操劳才能得以根治。」
「哦?」听起来这话似乎另有玄机。
「我建议你最好辞掉工作离开力石集团,这力石集团为了私利逼你这位小小律师来跟我斡旋,我不用大脑想也知道公司在你身上加诸太多压力,导致你健康出状况,」她连换气都不用说得落落长,接着伸出手拍拍他的宽肩。「温律师,命只有一条,钱够用就好,工作不用太拚命,老板说的话别太鸟他,知道吗?」
小小律师?他虽尚未正式入主集团核心,在法务部可也是第一把交椅,说话分量之重,绝对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温家禾实在快忍不住了,他很想大笑,因为管晴实在有够宝。他忍得很辛苦,面皮微微抽动起来,嘴角一往上扬立即又被他给压制住往下抿直。
「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看他明明是在憋笑,她火气又上来了。
「咳,管医师,我会乖乖吃药调养身体,回公司后我会找机会跟老板谈谈,将管医师拒绝卖屋卖地的答案如实转告。不过我只是法务部的小小律师,不瞒妳说,虽说薪水不高但起码能维持我现在的生活开销,我很珍惜这份工作,至于说服老板……我人微言轻,实在影响不了老板的决定,将来或许我还会上门叨扰,还请管医师见谅。」
「温律师辞不辞职我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就算温律师或任何人再上门来游说一百次,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我不卖房也不卖地,请温律师把这句话转告给你那混账老板。」这里有她宝贵的回忆,外公临终前千交代万交代不能卖,她会用命来保护这间房子。
看着她坚决的脸色,温家禾点了点头。「好,我会如实转达。」
这次,他终于如了她的愿起身离开诊间,走到外头等候领药,柜台那位年迈的白发老先生福伯慢条斯理的帮他磨药包药。
候诊室里除了他和白发老阿伯之外没有其他人,温家禾昂藏的身影伫立中央,看着空荡荡的候诊间,心里存疑管晴每天仅仅看三、四个病人能赚多少钱?
现下有大财团看上这里,大部分的住户早欢天喜地的签下都更合约,拿了钱不知搬到哪里去享福,眷村里只剩下管晴和另外三户独居老人。
四家钉子户,管晴和福伯名列其中,另外两户温家禾日前特地拜访过,他们不愿搬迁的理由跟福伯一样,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老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