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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满山只粗俗(第4页)

她嘿嘿一笑,低下了头,心里也在犯嘀咕,怎么就冒了那么一句出来?

话说这一年里,她与范闲时常相处,二人早在熟稔之中培养出了一种超乎友情,却近似家人的亲近与默契感。范闲一看她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眉头一挑,笑着说道:“你家那太后。”

“你家那皇帝。”海棠抬起脸来,笑着接了下去。

“你家那光头。”范闲正色继续。

海棠微微偏头:“你的身份。”

“还有你的身份。”范闲微笑道。

这无头无尾的几句话,就已经很明确地摆出了横亘在二人间的障碍与问题。男女相交,在乎一心,他二人虽未说些甜言蜜语小情话,但以月光为证,却将对方的心思琢磨地通通透透。

世人庸人无数,于红尘中难得觅得一知己,谁肯轻易错过,放过?

没点破前,总觉得只是隔了一层窗户纸。点破了,才发现纸后原来还有几重墙。夜色如水,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有些凉意了。但作者偏要别有洞天,为了追求特色,吝啬地连些女儿体香都不肯加给海棠,却又大方地把这本书里最美的情致送给她。范闲动手动脚,海棠一败再败。棉被无辜,撕者有情。清风勿扰,明月为证。虽然点破这场戏很经典,我极喜欢,但一想到从此后两人间再没了这分暧i,心里又怅然若失。只不知,这令人羡煞爱煞的两个人儿今后谁为谁舍弃、谁为谁守护?

后记:从猫腻那里要来的稿子只看到这里。写下上面那些文字,算是献给自己最喜爱的角色――海棠朵朵。还有些补丁,不妨贴在后面:

1、个人不喜欢第一卷,感觉配不上后面的文字。不知道作者是难以把握拥有成年人心理小孩子生理的范闲应该如何表现,还是急于把背景铺垫交待清楚好尽快进入正戏,总之,第一卷相当平淡,作者不像一个绘声绘色讲故事的人,倒像一个展示产品说明的推销员。直到第二卷范闲进京,才算放开手脚,范闲才渐渐露了性情出来,而我也才慢慢找到代入感。

2、范闲少年时,曾许下宏愿:“第一,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第二,我要写很多很多的书,第三,我要过很好很好的生活。”看似如此简单的愿望在五竹那里被打回了原型:“那你需要娶很多老婆,找很多骚客,请很多仆人。……如果你要娶很多老婆,请很多仆人,找很多骚客,你就需要赚很多钱。如果你要赚很多钱,就需要很多权力,如果你需要很多权力,就需要你离这个国家的权力中心近一些。”这个场景令人熟悉么?是不是想起《亵du》里面“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原来,人生的无奈可以如此相似。

3、上文只说了海棠,没有说范闲的正妻――婉儿。其实因一根鸡腿与范闲牵了姻缘的林婉儿也是极动人可爱的,但两者相较我更喜欢那个清新别致的海棠。作者大概亦如是。文中出现那许多人物,海棠却是唯一一个别有小名儿的人。另从创新角度来看,海棠无疑也是作者着力最多的人物。稍有遗憾的是婉儿和海棠到现在还无交集,各自都只分段陪伴了范闲许多戏分。这部作品中似乎是不可能轻易出现其乐融融的后宫大团圆场面的,在没有想好处理办法之前,作者似乎只是单纯地让范闲享受和每个女子独处的快乐,而这时候,另一个的地位却往往有些尴尬。和海棠在一起,婉儿就成了挽在他脖颈上的绳线;和婉儿在一起,海棠又成了谁都不想触碰的带刺玫瑰。不希望看到张爱玲的话在这里重现:“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他的白玫瑰,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真实的薄幸无奈和意淫的幸福快乐之间,如何妥协呢?还是留给作者去想吧。

4、nnd,一本正经地写评果然很累,还是掰一掰海棠朵朵这个名字吧。先说小名“朵朵”吧,喜欢这个名字,是因为老婆的一个好朋友,小丫头自己尚待字闺中,却先给不知在天际何方的未来宝宝起好了名字:如是男孩儿就叫“果果”,如是女孩儿,就叫“朵朵”。多好的名字啊,花儿一般的姑娘,朵朵迎风摇曳……

大名“海棠”,以花为名。要说花果名作人名,可有不少先例了:看到“秋菊”,人们会立刻想起红棉袄绿头巾一张鞋拔子脸的巩俐;看到“石榴”,脑海中马上闪过周星驰影片《唐伯虎点秋香》里石榴姐那张欲求不满的脸;看到“白莲”,知道那是邪教圣母;看到“芙蓉”,呕……

算了,不说这个,还是泛指吧。以往大量的文艺作品形象,给用作人名的花名一个约定俗成的形象:“牡丹”,似乎只有哪家姨奶奶才用这个;“腊梅”、“冬梅”、“荷花”就是典型的丫头名儿了;“玉兰”,这个名字给人一些娇柔感,用作落难的小姐、遭迫害的丫头均无不可;“杜鹃”可以作丫头,可以是山户里的姑娘……而“海棠”,不出尘,不落俗。作者在文中借范闲之口用一首小令去情挑海棠,结果被深谙农事的海棠姑娘给撅了回来。其实放在这里,我认为那首如梦令压根儿不应景儿,倒是苏东坡的这两句才应了文中的海棠――“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满山只粗俗。”

希望,今后提起“海棠”,会想起《庆余年》里的这个海棠,海棠朵朵。,!

微笑,心想这位南朝的公子果然是位极有趣、眼光极其敏锐的人物,想来等他回到庆国之后,南方的天下会发生一些很微妙的变化。

她叹了口气,将脑中因为庄墨韩离世而产生的悲哀情绪挥开,这才想起来自己终究还是忘了一件事情——石头记里的海棠诗社,与自己究竟有没有关系呢?她下意识里伸手去系紧头顶的花布巾,却发现摸了个空。她马上反应了过来,不由脸上微感发热,这才知道纵使自己掩饰的再好,先前那一抱之时,自己还是有些紧张,竟连那个小贼偷了自己的花头巾都没有发现。

范闲此时正在高过人顶的高梁地里穿行着,偶有枝丫扑面而碎,他的脸上也浮着一丝快乐而纯真的笑容,北齐之行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圆满的结果,而自己在重生之后又遇见了一些有趣的人物,比如言冰云那块冰,比如海棠这朵看似俗气实则清淡的花,除却一些利益上的冲突和理念上的不同,他很喜欢与海棠说话。

——皇帝也要生儿子,苦荷也要吃肉,陈跛子也要上茅房,范闲也要有朋友。

他将手中那块花布收入怀里,推开面前的植物,看着远方驿站处冒出的淡淡青烟,轻轻哼着:“丢啊丢啊丢手绢……”

北齐都城外的离别,范闲的一抱一偷不仅立时冲淡了离别愁思,也利用最后机会给海棠平滑无羁的心弦上系了一个小小的结。于是才自自然然地有了后面的书信往来,有了后面的江南重逢。

江南多春雨,润物细无声。

看似范闲、海棠各领了各国使命、各为了各方利益,公事公办,却又朦朦胧胧总有一丝揣摩不透的东西罩在两个人周围,让这气氛如此暧i古怪。

说回最初吧。”范闲说道:“为什么你不可能喜欢我?我不可能喜欢你?”

海棠有些傻了,有些怒了,心想此人怎么总纠缠于此事,冷声说道:“朵朵向来不在乎男女之事,情之一境,无大小之分,却有上下之别,我不求灭情绝性,但却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范闲明白姑娘家是在表达以天下万民为先的意思,微嘲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这么活一辈子岂不是太没滋味,你家皇帝还有顶帽子戴着玩……”

他没说那顶帽子是什么颜色,忽而露齿阳光一笑说道:“朵朵。”

“嗯?”海棠停住了脚步,偏头看他,却被范闲那清秀面容上的温柔微笑晃了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什么事?”

“胡人也是有可能不杀人的。”范闲很认真地说道。

海棠知道他是在说先前自己在马车里堵思思嘴的那句话,不由气苦,但依然安静回道:“是吗?或许不论是北齐还是南庆的子民,都不会相信。”

范闲温柔说道:“胡人当然有可能不杀人,如果他们都被我们变成了死人。”

海棠一怔,莫名其妙地失笑了起来。

范闲轻声说道:“同理可证,我也是有可能喜欢上你的,你也是有可能喜欢上我的。”

海棠嘲讽说道:“等我们都死了?”

“不。”范闲很认真地解释道:“等这个世界上别的人都死了。”

海棠无可奈何,说道:“所有人都死了,就剩我们两个站在河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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