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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木门重力地合上,屋内豆大的烛火灭了又亮起。
阿沅松手,木桶“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她小跳着坐在榻上,两只白晃晃的脚丫子晃荡着,歪着头盯着摩柯眼神挑衅然而说出的话却是乖巧的:
“你不会又要说我招惹他吧?”
反正他又看不见。
自从阿沅答应他之后,摩柯好像默许了她什么不再拘着她,不再让她像只娃娃般任人摆布。现在她可以说话、也可以随意走动前提是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阿沅还从来不知道摩柯控制欲这么强。
不,他又不是摩柯。
他是侵占摩柯身躯的邪物。
他不是摩柯。
一想起这人如此加害她此刻又胁迫她,还侵占了她珍贵的朋友的身躯,阿沅惊怒交加却不得不屈服于他,又是恨又是恼,即便为他人鱼肉,阿沅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想着眼神中越加是没有藏着掖着的怨恨和挑衅,忍不住激他:
“怎么不说话?”
摩柯望着她的方向,略略一顿才道:“我没生气。”
阿沅笑:“这会儿不觉得我招惹别人了呀?”
“我知你没有。”摩柯眉心蹙了蹙,“别闹了。”
阿沅最讨厌这样,最讨厌他这幅正人君子的模样明明他对她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情,明明这不是他,他为何要装作摩柯的样子??
他霸占摩柯的身躯还不够,还要仿着摩柯的性子做样子给谁看?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他得到的还不够吗?
摩柯忽然道:“我没生气,你又在生气什么?”
她没出声,可是他还是敏感的觉察出她生气了,这点真是和摩柯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她知道摩柯不会骗她,阿沅有时真怀疑这人是装的瞎子。
阿沅冷笑:“我生气什么关你什么事?怎么,又想杀我啊?”
摩柯紧紧盯了她一会儿,忽的走向她。
阿沅突然浑身紧绷,背于身后的手紧紧的攥住单薄的锦被。
直到摩柯靠近,就在她跟前进无可进的位置,她浑身宛如一张拉满弦的弓紧绷到极致。幸而他看不见,如果他能瞧见的话,就会发现她现在就像一只浑身炸了毛的猫。
摩柯略略站定了一瞬,忽而侧坐于她身后,指尖沿着阿沅的手臂往上,两手轻柔又不失强硬地扶住她的脑袋,见指腹下的人僵直着身躯不肯动,摩柯神色未动只淡淡道:
“我以为你习惯了。”
阿沅咬牙,绞着锦被的指骨因过分用力而发白,从齿关里咬出来话:“……我可以动了,就不劳烦你替我梳洗了。”
摩柯想也不想回绝了:“不行。”
阿沅怒:“为什么不行!”
摩柯理所当然:“你洗的不干净。”
阿沅愣了下:“?”
“???!”
阿沅勃然大怒,本欲站起甩开他的手的,怒而回眸便对上了一双覆着丝带的眼,摩柯脸上没什么表情,因着丝带的掩藏更难辨喜怒,他堪称和煦甚至有商有量的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