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行将桌上的信件推到他面前,开口说道,“与此案无关,不过帅主应当感兴趣,不妨看过再言。”
“那好,我看看。”虹露梳圆
沈亥风摸了摸信封,不迟疑取出信纸抖开。
纸上不过寥寥几句,可依旧让沈亥风反复阅了三遍,“此信可保真?”
虽说谢方行在永宁坊一案上帮了他大忙,可方才沈亥风观他看着公主的眼神,实不算太清白,且若说此事做真,为何不让公主直接将信交由官家?
除非这事是谢方行策划,要将公主摘出事外,自然不能让她来揭发,可他沈亥风也不能当这个傻子,他肃起脸色,问道,“你如何得知吐蕃五皇子的侍从就是伊川赞布?”
“伊川赞布的属兵,扮作商队逐渐往长安近郊来,若有心去查,想来能看得出倪端,我并非撺掇帅主即刻往官家耳朵里吹风,有此线索,你不妨往深处查查,自然知道此信的真伪,若是帅主嫌麻烦,那便将信交还于我,等承江王回长安再议此事。”
也是,既然可以让他先查一查,自然很快能知晓真伪。想到这里,这样个大功劳送到面前,沈亥风怎会不接,他忙收了信,笑道,“瞧您说的,我哪里就嫌麻烦了,荆西和吐蕃勾结,自然是没憋着好屁的,此事宜早不宜迟,您放心,等事成那日,嘿……”
他一把揽住谢方行的肩膀,看了看树下探头探脑的萧且随,低声道,“我定不会辜负先生的好意,好好帮公主出了这口恶气。”
谢方行面无表情地拎开了他热情的手,说道,“联盟之约若真成事,长安城难免一场战火硝烟,还请帅主快些辨别,及早告知官家吧。”
沈亥风眯着眼,想了想,还是问道,“公主要见官家也易如反掌,为何不让公主直接将信交上去?”
谢方行抻了抻有些皱的衣衫,看着他说道,“因为沈帅主查过之后便会知道,信上谋划之事与淄川王有关,承江王不愿官家认为宣宁公主在为他助力,是以只能如此了。”
“原来如此。”
是了,承江王虽面上清风霁月,背地指不定多少阴私,党争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最后承江王败了,宣宁公主也不至于落得牵连。
沈亥风扯了扯袖子,满意地点点头准备按谢方行所给的讯息去抓人,他站起身,转念又一想,笑道,“对了,宣宁公主已定了亲事,您方才和她…”
沈亥风做了个纠纠缠缠的手势,一脸难以理解。
但见谢方行脸上浮起冷笑,“谢某以为沈帅主知晓我是大夫,公主手上有伤,我不过为她上药。”
沈亥风愕然,堆上一脸“你别把我当傻子”的神情,可谢方行泰然自若地看着他,脸皮之厚,纵使见多识广如沈亥风,也不禁叹一声人外有人。
定亲怎么了,她定亲也不是头一回了,谢方行扯了扯唇角,且与萧且随成亲的另有其人,沈亥风何能懂,不足与他道也。
正说着,外头忽飘来个纤瘦的青影,沈亥风抬眼一瞧,一个圆脸细眉的碧衫小娘子自院外走过来,她低着头只管赶路,却目不斜视地从树下路过,一路闯到屋子里。
江盈抬眼一看,嚯,怎么又来了个陌生的郎君。她明亮的眼睛一转,才看见树下站着的公主,她糊里糊涂冲沈、谢一行礼,又往院中去了。
“殿下,外头有人来拜见,已在前院等待了。”
可官家下了令不许无关人等进公主府探望,方才陆家兄妹、阿嫂、崔二娘子、裴四郎等人过来,飞翎卫都没有让路,其余还有谁能进到公主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