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三年的旱灾像是开闸了的洪流,一泻千里。日头再不复往日里的凶恶。
一大早,各家各户的房门被推开。
天色澄澜,彩彻分明。白云成了软和的团儿,顺着凉风卷舒。
叶白柚对着院子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爽!”
毛毛躁躁的长发被布条绑紧,像麻花一样堆积在脑后。往常里从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人,如今也难得露出了一张清爽的面皮。
叶白柚探着半个身子对着屋檐外的水盆。
波光掩映,倒映着跟前人的相貌。圆杏眼,眼皮褶皱很深。左眼下一颗小泪痣。鼻梁高挺笔直往下,鼻翼小巧。带着南方特有的精致秀丽。
看着竟与自己上辈子有个六七分相似。只不过是更黑了点,瘦了点,皮肤差了点。
叶白柚瘪瘪嘴,水中倒影也跟着瘪嘴。
刚踏出房门的沈无璟眸色一转,又在单子上添了一笔。镜子。
叶白柚注意到动静,侧过头去。清亮的眼中划过惊艳。
这男人皮相也忒好。长发束起,头戴玉冠。跟昨天长发披散的感觉相比,多了一点端正,少了一丝风流。
叶白柚浅笑着对沈无璟招了招手:“公子早上好呀。”
沈无璟头微点:“早上好。”
打完招呼,各干各的。
水流走了,院子里都是泥泞,完全下不了脚。叶白柚蹲下,双手抓着木盆边缘轻轻往屋檐下拉。
“这水是?”
“没水了,现在又不好去山里打水。所以暂时将就一下。”
泥水都喝过了,这点无根水不算什么。
沈无璟想到自己屋里房梁上的鼾声。他道:“应当是有的,你可以看看。”
“真的?”
叶白柚与沈无璟相对而立,远远冲着他做了个男子间的礼。不伦不类的。
沈无璟扬眉,不紧不慢跟了上去。
“哇塞!”
叶白柚揭开盖子,圆肚子的大水缸已经是慢慢的一水缸的水。“从哪儿打的?不会是进山里吧?”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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