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梦虽好,却总是很短,卫初宴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烈烈的力道摇醒,她朦胧着眼神一看,赵寂抿着个嘴唇望着她,见她醒来,开口便是:“我饿了,卫初宴,我要吃桂花糕。”
卫初宴清醒过来,她想起自己似乎许久没为赵寂做过糕了,不由一阵懊恼。虽然被赵寂坏坏地摇醒了,但她却好脾气地忘却了睡意,挽起了宽大的袍袖:“好,我这便去为你做桂花糕。”
很好闻
赵璨给卫初宴放了三日假,卫初宴便在家中,一连为赵寂做了三日桂花糕。
正逢新税法施行伊始,卫初宴作为新税法的提出与制定者,一举一动皆牵动众人之心,然而无论是居于深宫等待卫初宴好消息的赵璨,还是盼着卫初宴出门一脚跌死的士族,在听到探子回报时,都生出一种荒谬之感。
皇帝很是郁闷,她对卫初宴委以重任,可卫初宴居然回家给赵寂做桂花糕去了,若不是她的三百精骑确实飞赴了各地,赵璨都要把卫初宴叫到宫中,好生问一问她,为何如此惫懒?又或是,耽于情爱?
而士族倒是纷纷窃喜不已。
赵寂则餍足了。她白日食桂花糕,夜晚吃梅花,几日下来,滋润无比,就连发丝儿都透着润气,倒是卫初宴,白日做糕操心,夜间也是操劳,于是有些虚浮。
但卫初宴仍然早起。
这一日清晨,她去书箱找书,翻找一番,没找到自己想要的,反倒又见到了那本奇奇怪怪的图鉴,她惊讶地“噫”了一声,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她嫁与赵寂时,并未将这本书带来赵宅,却不知,它如何又出现在了书箱里。
卫初宴于是拿着书去找赵寂,赵寂还未醒,官署又来人请她,说是有事,卫初宴便匆匆将书一放,去了外头。
她这官署,并不对外,主要是关起门来定制度修法条,属官倒是很多,各方面皆有涉猎,卫初宴埋头苦干时,也时常问些问题。她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两个属官打起来了,这时节,官员常常舌战,然而舌战到了激愤处,也时常打起来。
卫初宴这新入官途的,倒是第一次见。
她命人分开两人,上前一问,不由失笑,原是两人在用法程度上有些分歧,唤作王纺的官员主张轻罚,另一个尚书台的属官却主张重治,两人意见相左,最后竟打了起来。
卫初宴:“你们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何不在先前提出?如今法条已定,再议也无用了。”
两属官哑口不言,卫初宴又道:“不过这事也能再议,须知法典初初颁发之时,不一定便完全合适,等到它施行一段时日,百姓会告诉你们,你们两人谁的想法是对的。”
三言两语将两人安抚了,卫初宴在官署走了一圈,见没什么大事,便回了家,这时赵寂也醒了,卫初宴就拿那本书去问赵寂:“这是你的书吗?先前突然出现在我家,现在又跑到了我的书箱里。”
赵寂奇怪:“我没有往你家和书箱里放书啊。”
她说着,定睛一看,却见那本书上赫然烫着几个大字“魔王收集图鉴”,赵寂一顿,将那本书抢过来:“是我的。”
赵寂改口的太快,卫初宴虽然觉得隐约有哪里不对,但她向来是极信任赵寂的,赵寂说是她的,她便随赵寂拿走了书,好奇一问:“这是什么书?只有书名却无内容,怪哉。”
赵寂也已翻到了内页,她是魔族之王,对这“魔王”二字很是敏感,且她见这书隐约泛着金光,是担心书中有她,然而书中果然如卫初宴所说,并无一字,赵寂紧绷的神经稍松,懒洋洋将书拿在手中:“一本闲来无事乱涂乱画的小玩意儿罢了,你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