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有童年的,但是童年短暂的幼稚和快乐似乎都能和一个叫做苏轻轻的女孩联系起来。
五分钟长到足够沈望怀一下旧,却也短到不够贺余写完剩下的算式。
下午第一节课,老徐提问的一般都是需要“提提神”的同学,贺余不幸就是他的重点观察对象。
果不其然,五分钟一到,老徐停下在教室里四处转的脚步:“贺余,你起来说说怎么做的。”
老徐本来没指望他讲出什么要点,一来这家伙从打上课铃就开始走神,二来题目有些技巧性,属于偏难一类。
结果贺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照着草稿纸一念,竟把大部分过程说了出来。除了比较麻烦,没有其他问题。
“哟,余儿,今天可以啊,看来没把智商睡到地下去。”老徐挺意外地说。
“爷早就把沈望那不听课的本事学会了,老师,您等着我称霸全校吧。”贺余挺胸抬头。
教室里一阵乐,倒把一屋子的瞌睡虫赶跑了。
“行了你,赶紧坐吧。”老徐跟着笑了两声,“安静安静,沈望,你来讲一讲吧。”
沈望不怎么听课,甚至不看课本,成绩却总是居高不下,老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他说“讲一讲”,确实就是让沈望“讲一讲”。
因为沈望连草稿也没写,看着黑板上的题目,边思索便流利地讲出三种方法。
“把AC连一条辅助线……”在他讲出第三种方法时,不少同学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连老徐也点点头表示赞许。
“好,沈望讲的不错,不过步骤省略有些多。”老徐发现有些同学眼神仍很迷茫,“能不能再详细讲一遍?”
“已经很详细了。”沈望把重心移向一边,另一条腿微微屈起,“没什么好讲的。”
老徐看他脸上已带了些许不耐烦,只好叹了口气,亲自上阵补充了一下。
苏轻轻飞快地记着笔记,把“法一”“法二”“法三”整整齐齐地记在同一页,笔端在下巴上点了点,最后用红笔在“法三”上打了个三角,表示没听懂。
然而老徐的粉笔字龙飞凤舞,苏轻轻初来乍到,还没有学会“破译”板书的技巧。
“沈望,为什么这里……”苏轻轻无可奈何,只好戳戳沈望,指着一行式子问。
“省略了几句话而已。”沈望抽出苏轻轻手中的笔,侧着身子写了几行,竟没有刚刚的不耐烦,“懂了?”
“哦――原来是这样。”苏轻轻一笔一划地将沈望的讲解抄到笔记上,“谢啦谢啦。”
沈望突然轻笑了一声,小声说了一句:“七岁看老。”
“你说的什么?”苏轻轻没听到,停笔仰着头问。
“没说什么。”沈望拿着笔随意转了两圈,还给苏轻轻,自言自语似的:“好像是有点笨。”
“啊?”苏轻轻这次听清楚了,沮丧地低低头,声音软糯,“好吧,你是大神,比起你来当然差很多。”
老徐慷慨激昂地讲完一节课,在电扇和蝉鸣此起彼伏的“嗡嗡”中,其他老师也都或相同或不同地完成任务,放学的铃声终于结束了一下午的辛苦,孟晓晴欢天喜地地搂着苏轻轻去食堂找食儿吃。
一中是老校,楼梯有些窄,被一拥而出的学生挤了个水泄不通。
“唉呀,出来慢了,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抢到饭。”孟晓晴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抱怨道。
两人一步也挪不动,只能看墙上的海报打发时间。
大部分是一些社团和旧书售卖的广告,一张位于最显眼的位置――
校广播台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