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在颂茸被送回来后,达到了顶峰。
颂茸几乎是半死不活地送回来,身上没有一处好皮,经此一遭,颂茸总算彻底明白了后宫艰险,她也知道自己是上当受骗了。
颂茸哭着和卢才人求饶:
“主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您饶奴婢一次!”
话音未落,颂茸骤然惨叫一声。
卢才人高高扬起手,扇了她几巴掌,盯着她的眼神阴冷,二人仿佛根本不是自幼一起长大的主仆,卢才人恨毒了她:
“饶了你?你背叛我时,怎么没想过你我二人自幼的情谊!”
颂茸惊恐地看着她,不断往后爬,害怕地喊:“主子……主子……”
云姒低眉顺眼,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卢才人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没有一点动容,但她也没再动手,转身离开,云姒跟上她。
等出了厢房,云姒蓦然听见卢才人的冷声:
“颂茸在慎刑司受刑过重,不治身亡。”
云姒袖子中的手几不可察地一抖,她低头应声:“奴婢知道了。”
卢才人恨毒了颂茸,从未想过留着她的性命,后宫是口吃人的井,卢才人进宫时再多娇憨纯良,也抵不过这样的侵蚀。
深夜,和宜殿西侧厢房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很快这道惨叫声戛然而止。
小融子从厢房中出来,月色惨淡,他低头在白色的锦帛上擦了擦手,他的身后,房门敞开,颂茸目眦欲裂地躺在那里,四肢扭曲,显然临死前经历过一番挣扎,但也没逃得过悲惨的命运。
主殿内,卢才人一直在等消息,小融子很快进来禀告结果,他低头,看不清神情:
“主子,颂茸没熬过去。”
卢才人扯了扯唇,漠然道:“让中省殿的人来拖走。”
死人自然不能留在和宜殿内,尤其卢才人有孕,谁知道死人会不会冲撞她?
中省殿的人来得很快,是刘公公亲自带着人来。
等看清颂茸的惨状,刘公公静默了片刻,四周宫人也有点戚戚然,刘公公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颂茸被盖上一张白布,很快被抬着离开。
在这宫中,主子娘娘都顶顶尊贵的人,但底下奴才的命却是如同草芥。
稍一个不留神,许是就会丢了性命,也没有人会替这些奴才讨个公道。
刘公公早就习惯了这一切,和怀着皇嗣的卢才人相比,一个奴才又值当什么?
再说,这个奴才还背着给杨婕妤下毒的罪名。
颂茸被拖走后,其实按照宫规,和宜殿还多了一个奴才,但刘公公提都没提这件事,总归皇后娘娘也吩咐了好生照顾和宜殿,她有孕,多一个人伺候也不碍事。
万一他要撤奴才走,刺激到了卢才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