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起来,亲上她的脸颊,“那就哪都不去了。”
他的胡渣扎在她的脸颊上,痒得不行,她边笑边躲,“不是说看天鹅吗?”
梁辀用力亲了一下,“那起床吧。”他心想,奎屯的雨和气温一样来势汹汹,这一路注定不顺利。
他们在酒店吃过早餐才出门,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纪月看见雨越来越大了,密密麻麻地打在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冰冷的空气争先恐后地钻进四肢里,仿佛一夜入了冬。
雨势逐渐变大,中控上实时显示着车外温度,纪月看着它从13度变成10度,最后变成5度,慢慢地,挡风玻璃上起了一层雾。
梁辀把空调开得更大了一点,纪月蜷在座位上,看着车窗外,看着看着,她吸了一下鼻子。
“冷吗?”
“还好。”
他笑了起来,“一会更冷。”
她搓了搓大腿,感觉现在说出的话,都带着寒气,“还能再扛一会。”
他们从奎屯走独库公路去巴音布鲁克,一路上,要翻过3000多米海拔的雪山,经过中国海拔最高的隧道。
就像梁辀说的,一会更冷,天空下起了雪,雪像豆子那么大,密密麻麻地飘在空中,纪月是南方人,见到雪,反而精神起来。
她打开车窗,冷风猛得灌了进来。
梁辀微笑着从反光镜里看了她一眼,她将手伸出窗外,雪花落在掌心,瞬间化成一滩水。
开着开着,纪月渐渐发现,雪花不停得撞在前挡上,快到看不清,视线所及之处都积起了一层雪,显示屏上温度也落到了0度。
“梁辀,六月的雪,有那么大吗?”
这次,纪月看见他没有说话,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令她想到昭苏的那场雨。
“一会,我找个地方停车,你把衣服都穿上。”过了一会,他才开口。
没开几分钟,梁辀看到前面有一个停车观景区,斜着停了好几辆外地牌照的轿车,游客正在围栏边拍照,他果断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边上。
纪月跟着梁辀下车,他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她的行李箱。她去赛里木湖带了个大箱子,箱子跟着她去了重庆,现在又回了域疆。
“幸好你衣服多。”他笑着打开她的箱子,“多穿一点。”
“你呢?”纪月没拿东西,反而问起他来了。梁辀拿了个双肩包就出来了,现在身上就穿了一件冲锋衣,他搂了搂她肩膀,“我没事。”
说着,他示意她拿衣服,“你把冲锋衣的内胆穿上,”他在赛里木湖那看见她穿过,藏青色的冲锋衣里面是件灰色的羽绒内胆。
“裤子也换成抓绒的冲锋裤。”
纪月翻了几下,翻到裤子,“有那么冷吗?”
梁辀抿着唇,思考了一下,才说,“这雪大得不正常,一会还要上哈希勒根达坂。你多穿点。”说完,他从后备箱里抽出一个收纳箱。
“这是什么?”
“装防滑链。”他从里面拿出几条金属链子,透过玻璃看着远处已经白茫茫的一片,心中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焦。
明明现在还在河谷,却下了那么大的雪,他突然觉得,今天带她去巴音布鲁克,不是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