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钰也知道她如今不记得那些自己曾经说过的一些事。
好脾气地拥着她,一起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只是看着都觉得炙热异常。
“不是一开始就是将军,我只是个土匪头子的女儿而已。”
“我娘是我爹抢回土匪寨的,一开始对我娘也还好,只是后来他被自己手下的人杀了,我和我娘也被赶出了寨子,他被杀也是咎由自取,喜怒无常生性暴躁性子恶劣,经常无端杀人,手底下的人都惧怕他,我的性格或许也是从他那带来的吧,冷漠暴戾。”
小谷听见她评价自己,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你不是啊。”
蓝钰摸了摸她的脑袋,遇见小谷之后确实不是如此:“或许吧,非要说比他好一点的,可能是我不会杀自己的部下,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没兴趣。”
“然后呢,快说。”小谷催促她。
“后来我娘带着我离开了,一开始对我还算好。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总是会被人欺凌,受尽冷眼,她受不了,将我卖去了奴隶市场,换了一笔钱,找了个人重新嫁了,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蓝钰平静地告诉她。
“被卖去奴隶市场之后因为长得太过瘦弱,很多人看不上我,老板也对我动辄打骂,有一次他喝多了,想对我做一些肮脏的事,我反抗之下,将他重伤了,所以后来奴隶老板将我卖去了角斗场。”
小谷听着她说,指尖玩弄着蓝钰的发丝,听她说到这里,小谷抬眸看向蓝钰:“这个我知道,是一种专门供有钱人观赏的地方,里面会有人在台上进行生死搏斗,有钱人下注谁会赢,也会有一些权贵自己豢养的奴隶上去战斗,私人奴隶赢了的话,主人会大赚一笔。”
“对啊,知道的这么多?”
“我看过话本。”小谷轻声道。
然后伸手抱着蓝钰:“你也是里面的奴隶吗?”
“是啊,肮脏的奴隶。”蓝钰轻声道,她以为自己会忘掉,可事实上她根本不曾忘记,那一段在手染鲜血和死亡之间不断进行抉择的时间,即便是过了千年也还是记得清楚。
“不脏。”小谷亲了她一下。
“然后呢?”
“然后我被丢去了很多小孩的牢笼里面,吃不饱穿不暖,有个女孩对我伸出援手,给了我半个馒头,还是她自己藏起来的,她是里面年纪最大的,也会照顾我们这些小孩。”
“在那里会有人教授我们一些格斗的技巧,为了给台下的观众老爷们一些观赏性,不能太过于简单粗暴。而且基本上每次派上场的人实力都是差不多的,为了让看的人有刺激感和焦灼感。”
“我第一次上场遇到的就是那个给我馒头的女孩,我不想杀她,但她要杀我,死亡逼迫着我,后来我杀了她,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没有害怕,没有慌张,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听着台下人给我喝彩时,心里有一种杀人的快感。”
“很变态对不对?可后来半生我都是这样的变态,在角斗场的时间,我从无败绩,因为落败一次就是死亡。”蓝钰轻笑道。
“后来角斗场有一名管事看上了我,她将我带出最底层的杀人场,教我识字,教我掌控人心,教了我许多,想让我以后接任她的位置,她以为我会感激她。但我和我的土匪爹一样啊,天生冷血,我杀了她,毁了整个角斗场,角斗场的奴隶成了我第一批手下,他们视我如神明,可世上哪有神明?真有神明,又何来那么多的鲜血。”蓝钰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