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之后,天气渐渐变得寒冷。
万岚的屋子里已经点燃了金丝炭,屋子里温暖如春,可此刻桂嬷嬷却觉得如坠冰窟。
桂嬷嬷将已经晾温的药端给了万岚,万岚一口饮下。
苦得直皱眉头,吃了颗蜜饯这才缓解,“再过半个来月,就不用再喝这么苦的药了,可把我给苦怕了。”
桂嬷嬷劝道:“老夫人,良药苦口利于病。吃这段时间,把病治好了,也是苦尽甘来了。”
卫坤把玩着手里扳指,许迦正在给万岚上药。
身后那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许迦,许迦如芒在背,却依然淡定自若地给万岚修剪指甲,上药,包扎,每一步都做得得心应手。
卫坤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夏大夫今年多大了?”
许迦回答:“回国公爷的话,草民已经二十有七了。”
“二十七啊!”卫坤笑着说:“可曾有婚配?”
许迦脑子在飞速地运转,“并不曾。”
“可曾有心仪之人?”卫坤又问。
许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一撩衣袍跪下,诚恳万分,“草民心中确实有心仪之人,只是她因为身份原因,一直拒草民于千里之外,还请老夫人和国公爷成全。”
“哦,说来听听。”
许迦看向桂嬷嬷,眼中深情流露:“草民进国公府之后,一直得阿芳照拂,阿芳心细如发、温柔端庄,在接触之中,草民一颗心也随之沦陷,多次向阿芳示爱,她却一次次拒绝草民。
草民想着离府时日越发临近,心中也越发的不安和不舍,多次向她诉说心中爱意。也许是还希望国公爷和老夫人明鉴,草民对阿芳的一番心意,天地可鉴、可昭日月。”
许迦连磕了三个头。
万岚看向怔愣的桂嬷嬷问:“阿桂,可有此事?”
桂嬷嬷连忙跪地,“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奴婢要一辈子伺候老夫人,奴婢就没有答应他!”
那看来是真的了。
万岚看向卫坤:“瞧瞧,我就说吧。他们二人这是在背着我谈情说爱呢。”
卫坤笑笑,没有说话,只一双眼睛,阴沉得似乎早就洞悉了一切。
许迦背后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他与桂嬷嬷多次接触,被卫坤发现,起了疑心。
而他那句话,则是在给许迦下套。
若是许迦说他没有心仪之人,那与桂嬷嬷多次接触,谈什么?
若说谈老夫人的病,当着老夫人的面为何不谈?
非要单独谈?
一男一女,非亲非故,背着人接触,若说没有异心,谁信?
唯独只有谈情说爱,才会不让人起疑!
卫坤没有怀疑:“母亲,这可都是你的人,该如何成全,也是母亲您的一句话。”
万岚也乐的成全:“阿桂,你跟在我身边也有这么多年了,劳苦功高,既然遇到了心爱的男子,那我就成全你们。”
“可是老夫人,奴婢还想……”
“你成了亲也是一样可以在我身边伺候的。”万岚笑着说:“就在年前,帮你们把亲事给办了吧。”
许迦带着桂嬷嬷,拜谢了万岚和卫坤的成全。
离开之后,桂嬷嬷很是愧疚:“这事儿都怨我,若不是我经常来你这里,也就不会惹人怀疑了。”
卫坤应该是发现他们经常在一起,所以才起了疑心,但是又不知道他们是何种关系,所以今日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拿话试探他们。
“桂姐姐多虑了,只能怪卫坤多疑。”许迦并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只是要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