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之前也想过一次性地卖断。
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东西做出来会卖到何处,会有什么人来买它。也不好订价钱。若是定的钱低了,将来搞不好她会后悔。卖一只得一只的钱,也许最务实。
但正如他所说,却不太实际。
只凭她如今在乡下来往不便,且加上她这样的身份,哪里能天天在人家的铁匠铺里盯着?再时时查看帐本的?
且若是卖至别处,别处做了多少卖了多少,又或者人家有没有提供图纸到别的地方分铺再做出来,都不是她能知道的。
乔明瑾想了想便说道:“想必你们也是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既然从城里找过来了,那么应该也是带着诚意来的。那现在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吧。”
那二人对视了一眼,周宴卿便说道:“一千五百两。我们买断你这图纸,今后我们在哪生产,生产了多少,都跟你没有关系。”
乔明瑾笑了笑:“比算盘还多了五百两呢。只是周六爷觉得这东西能用在何处呢?”
那周宴卿不明所以,就着她的话头说道:“这东西可是个好东西,修屋建房,哪怕是修城墙,若是有了它,能省出多少人力!那南货北运,北货南移,也是个利国利民的好处。”
余记掌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周六爷觉得它就值一千五百两?”
周宴卿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不说的话,这乡下女子应该不知道这么多的吧?只是看她那副模样,还真看不出是不知道的。
能想出这样一件东西的人,又哪里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用途的?
周宴卿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
余鼎撇了周宴卿一眼,又看着乔明瑾说道:“我家虽然不如他钱大气粗,也一下子拿不出太多钱财出来,不过我愿意向人相借二千两付给乔娘子,以后若是卖得好了,我年底再付乔娘子一笔花红。”
怎么回事?这两人不是一道的?
那周宴卿听了便有些着急了,说道:“你想吃独食?人家乔娘子可是跟我有过合作的。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那余记掌柜科睇了他一眼,说道:“乔娘子卖柴给我家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呆着呢!”
周宴卿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还卖柴到余记的。
便道:“你家如今还在卖柴吗?若是太辛苦,那肥泥我看哪个庄子还要的,再让他们来运。”
从几天前,周家便不再来运肥泥了。
乔明瑾也没太在意。她如今要做更重要的事,那肥泥反倒是让她被村里人盯紧而已。
毕竟这是全村的东西,没道理你能卖钱,我家却只能干巴巴地看着。
乔明瑾便说道:“无妨。那肥泥我家如今也不提供了。我现在倒是有别的事在忙。”
那周宴卿听了有些意外。
一个乡下女子,不就是种种地,地里再拔拔草,闲时收些菜拿些家养收的鸡蛋去集上卖,或是砍些柴火卖,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事做?
女人嘛,不都在家相夫教子?
乔明瑾看他那副样子,心里笑了笑。
这年头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人家的女子忙着打扮得花枝招展参加各种花宴,小门户人家的女子忙着操持家务,在家伺候公婆丈夫儿女,还真没有别的什么事可忙的。
乔明瑾想了想,便让何父等人把正在做的竹雕拿出来。
那余记掌柜上门的时候,这才知道前段时间接的几套刻刀的活计也是出自这户人家的。
便觉得真是巧得很。
那几个还在精雕中的竹雕一拿出来,立刻吸引了二人的目光。rs,!
乔明瑾低头想了想,她这种以技术入股在前世比比皆是,在古代确实有些吃不开。这年头身份等级不同,既便签了协议在比你身位地步更高的人面前,那不过是废纸一张。
周宴卿看了她一眼,这女人,眼里无波无澜的,他也算看人无数,却看不透这女人心里所想。
周宴卿便又说道:“乔娘子有没有想过把这图纸卖给我们?你一次性地收到一笔钱,以后卖得好或是卖不出去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我们卖到哪里,卖价几何自然也不需你再劳心。就是以后卖得的钱还比不上付给你的钱,那也由我们来承但损失。你要做出一件卖出一件再分成,你觉得帐本会是真的吗?”
乔明瑾瞧了他一眼,暗道不愧是奸商。
事实上她之前也想过一次性地卖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