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
我和天然呆听完,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四男一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个也忒毒辣,那姓冯的机关手,一口一个兄弟,结果却对阎王四下此毒手。那叫水雨霜的女人,年纪轻轻,满手血腥,真可谓杀人不眨眼,这帮人凑在一起,谁死都不冤。
而此刻,谭刃跟我们讲完这一席话,天然呆手里的镰刀毫不迟疑的架在谭刃的脖子上。
很明显,那阎王四只把这事儿告诉谭刃,是他刃在队伍里的分量,所以让他在我和天然呆中间选一个,而天然呆比较难对付一些,那么被牺牲的自然就只有我了。
难怪那人之前的神情如此古怪。
我整个人都有些发懵,压根儿没有想到,谭刃嘴里所说的牺牲竟然是这么个牺牲法。
他见我不吭声,便道:“不愿意?”
我忍不住爆发了:“谁他妈愿意啊!”
谭刃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就没指望过你。”
我听出他这话不对味儿,问他什么意思。要真说牺牲,以周玄业两人对我帮助和照拂,为兄弟两肋插刀,那也
在所不惜了。可自愿牺牲是一回事儿,你兄弟拿着恩情要挟你牺牲又是一回事儿,这两种情况的心理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我这会儿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谭刃鄙夷的一眼,道:“我没指望你这头养不熟的白眼狼会自我牺牲。”
我觉得气急,老子已经牺牲很多次了,怎么就白眼狼了!这姓谭的倒打一耙,顿时彻底把我惹火了,我一挽袖子,对天然呆说:“制住他,今天我不把这龟毛揍的满地找牙,我就不信苏。”
那镰刀本就厉害,谭刃知道轻重,不敢轻举妄动,眼瞅着我要揍他,皱眉道:“苏天顾,你翅膀硬了,胆子肥了,想造反了,嗯?”
我下意识的怂了一下,几乎以为他下一句话会说扣工资,但他没说。这么一来,我也冷静下来了,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谭刃牲殉坑周围那些被装饰起来的兽头,冷笑道:“一堆朽骨,就妄想阻挡我们,可笑。”说完根本不理会架在脖子上的镰刀,估计也知道天然呆不会真下手,转身便朝着牲殉坑内侧走,走到最近的一颗兽头下面,伸手就拿了下来,往地上砰的一摔。
那兽骨年深日久,一摔就碎成数块,随即谭刃冲我和天然呆喝道:“给我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一愣,紧接着热血沸腾。不愧是谭龟毛,永远不嫌事儿大,老板都带头了,我还等什么,当即嗷嗷叫着冲过去一起砸,只觉得痛快无比。
天然呆静静的站在一边,没有插手的打算,很警惕的注视着周围。
那边的阎王四正等着我们自相残杀呢,突然来了这么一出,顿时懵了,紧接着他大喊:“住手,你们不能这样,会出事的!”可惜晚了,就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周围突然又刮起了一阵冷风,就是我们之前刚进入牲殉坑时感受到的那种冷风。
没有源头,平地而起,虽然没有像鬼风一样打旋儿,但傻子都能感觉出邪门儿。与此同时,冷风吹起了大量的尘灰,这些尘灰里还夹杂着化成粉末的碎骨,被吹起来之后,本就昏暗的环境中,视线就变得更加的模糊不清。
谭刃这人,真惹火了,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之前说牺牲我,纯粹是劣根性在作怪,耍着人玩儿的,但此刻我无暇去控诉无良老板,因为随着粉尘扬起,好几头的斗牛战马从四壁冲了下来。
这牲殉坑规模本来就大,但由于中间有道隔开,因此
两边相对狭窄,斗牛落地,只见毛色乌黑,双目赤红,肌肉虬结,刨着蹄子,便朝着当头的谭刃冲了过来。
这玩意儿本就不是实体,我们身上也没有像水雨霜那样的可以震慑这些东西的凶器,所以斗牛朝着谭刃撞过去的瞬间,这龟毛闪的比兔子还快,就地一滚,滚到了牲殉坑边缘,而我恰好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