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俩坐在四方桌前,桌上的菊花茶散发着一股清香味儿,雾气缭绕而上,隔音不错的房间里相当安静,和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事情到这儿,似乎没有什么可疑惑的了,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有一个问题让我很费解。
如果周玄业当初是想用我炼制尸王,接纳周玄礼的生魂,那么周老二,也就是周玄业极端偏执阴暗化的那个人格,在小扶桑时,为什么会想着要杀我呢?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
谭刃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或许你可以去问他?”
我连忙道:“算了算了,好不容易脱身,我可不想再搅进去了。”
当所有的真相都被揭开时,我只觉得相当讽刺,不由感叹道:“他一直跟我说因果报应,行善积德,原来他自己就是这么行善积德的?老板,真的就让他这么一错再错下去吗?”
谭刃目光抬了一下,声音微微提高:“行善积德?他做的那些事情,早把那点儿阴德败光了,他是心虚才这么做的,而且,这两年你跟着他,运气被他借了不少。”
我一愣,不明就理,说运气还能借?
谭刃道:“古人将生辰八字,视为隐秘,报年、报月、报日,绝不报时。一命二运三风水
,四积阴德五读书,风水格局可以改,后天的教育也可以自己改,你以为运气这个东西不能改,不能借吗?”
我操。
我道:“难怪我善事儿没少做,运气却从来没见好过,合着我积的那些阴德,都被周玄业给借去了?他怎么借的?”
谭刃想了想,道:“他并没有全部借过去,如果是这样,你还有命在?而且,他也不止借了你一个人的,宋侨明那些人,谁没被他暗算过。”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失声道:“不是吧!他还对自己的客户下手?”
谭刃忽然笑了一下,道:“每个人的运气是不一样的,越是位高权重的人,气运越重。他下手的对象,大部分是身份尊贵的人。你算是比较好下手的那一个,放心,他在你身上没借多少。”
我觉得挺郁闷的,心说,难怪这么半年我没去散财,也没见有多倒霉,原来是这么回事。周玄业那狐狸,下手也太狠了。
难怪古人对生辰八字这么看重,让那些街边算命的混饭的神棍知道了也无所谓,但真要让那些有本事的人知道,只要对方想害你,还真是防不胜防。
谭刃说完,没有继续交谈的欲望,低头用平板看新闻。我虽然心里相当憋屈,但想到周玄业已经没有再从我这儿借气运了,便也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很平静,谭刃隔三差五就会来这儿蹭包间,点一杯最便宜的菊花茶,我
还得搭上点心,来得早了还得包午饭,我觉得自己当老板当到这份儿上,也真够可怜的。
原以为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了,谁知半个月后,我的茶楼里,却来了两个非常奇怪的陌生人。
当天没什么事干,谭刃中午时分慢悠悠的过来吃点心,这时,领班的姑娘敲了敲门,将我叫了出去,旋即道:“老板,有两位客人,在这儿坐了一下午了,指名要见你。”
要见我?
如果是我认识的人,肯定直接打我电话,不会让服务员来说。
我于是一边下楼,一边道:“男的还是女的?”
领班道;“男的。”
片刻后,我下到了一楼的大堂,大堂的座位,都用屏风隔了起来,有专门老喝茶聊天的老年人,也有吃点心的年轻人,领班带着我,往最靠近角落的位置走去。
这是个挺吃香的茶位,有些客人就喜欢隐秘一点的位置,可以看到大堂的整个布局,但别人很少注意他们。喜欢坐这些位置的客人,一般都是警惕性比较高,对人际关系比较不信任的。
此刻,那角落的位置上,正有两人对坐,沏了壶六百多块的碧螺春,在我这个走中端路线的茶楼离,算是价格比较高的了。
很好,我看他们顿时觉得顺眼了许多。
事实上,这两人长得有些丑,无论是身形还是面相,看起来都非常凶蛮,我可以确定,自
己不认识他们。
“两位,是你们找我吗?”
两人中那个有地中海的金鱼眼上下打量着我,最后开口道:“原来就是你。”他声音不疾不徐,说不上有恶意,但绝对听不出什么善意就对了。
我警惕起来,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跟你们两位并不认识,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指使你们来的?”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