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姜舒瑶心想。这场梦当真是无聊至极,荒诞至极。
风一时小了,纱帐缓缓垂了下去。
姜星野一惊,猛然冲过去揭开那红纱——什么都没有,空无一人,仿佛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他顿时勃然大怒,一拳重重的砸在檐柱上,蛛网般的裂缝瞬间爬满柱身,鲜血染红手背,一滴滴落在地上,又被红色的地毯尽数吸了进去。
姜星野似乎不觉得疼一般,又继续发狂的推倒桌子,踢翻凳椅,将杯盘酒盏一股脑全扫到地上,甚至拔出腰间佩刀,将梁上悬着的红纱帐绞成一片一片,全都化作了赤红的蝴蝶。
待尽情发泄过一通后,他终于从酒意中清醒了过来。
看着一地狼藉,姜星野理智回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提着刀就往外冲,行到门口,他顿住脚步,回首深深望了那棺椁一眼,随后一头钻进了雨幕之中。
即便只是在做梦,姜舒瑶也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方才姜星野速度太快,她几乎就要被当场抓住。
抚着胸口看向旁边,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陌生青年正袖手立在那里。
他墨发青衫,眉目如画,身姿挺拔修长,只是随意的一站,就自有一股雍容出尘的气质,俊逸如远山秋水,清雅似月下han舟,仿佛不是凡间之人。
确实不似凡人。
青年的身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透着背后血红的烛光,既像是落入炼狱的谪仙,又像是回归冥府的幽魂。
姜舒瑶微怔,本能的说道:“多谢公子。”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就是他拉了她一把,才让她堪堪避过了姜星野。
青年目光清冷,神态疏离,只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眼:“那轻纱能现出你的身影,你没察觉吗?”
确实一时没有察觉,发现姜星野看不见她后,姜舒瑶只以为自己碰不着这梦里的东西,现在细想却不对了,若是碰不着,她又怎么踢得到那个人头?
她不由道了声抱歉,青年却若有所思:“你且再试一试。”
正巧此时,一片红纱化作的蝴蝶飞了过来,姜舒瑶伸手一抓,果然,那赤蝶老老实实的拢在了她细白的指间。
她将手摊开,递给青年看:“喏,你瞧。”五指纤纤,莹白中一抹血红。
青年抬起右手,玉骨嶙峋的手指轻轻触在姜舒瑶的掌心——
他是能碰到她的,却穿过了那瓣轻纱。
这动作其实极为暧昧失礼了,但凑巧的是,这两人都是个不解风情的,姜舒瑶十分坦荡的问:“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