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运用得当,活着的英雄比死去的英雄,更有利用价值。”
“我倒不是害怕他什么,只是不想咱们之间再起没必要的波折。”
夏昭芸抿唇不停地侧头看他,“我怎么有种把自己卖了还替你数钱的感觉?”
霍天颢忍不住低笑,“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成功偷渡登船,结果一点挫折没遇上,就开始怀疑我这条船是贼船了?”
“夏夏,你讲点理行不?”
他这么一说,夏昭芸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到底那里过分她摸不着头脑。
“行吧,不过我结婚开具介绍信,得通过袁师太。她一向不喜欢我这种漂亮又有背景、她想干又干不掉的女孩子。”夏昭芸想想单位里的“袁师太”,颇为头痛。
这人一辈子将自己奉献给舞台,青春逝去后,她转为幕后工作者,站在台下以另一种姿态享受着舞台。
她对团里漂亮的小姑娘格外严苛,那种严苛正好是即将碰触临界点的程度,折磨得众人欲生欲死。
也是她这种变态的高要求,让厂里的文工团在整个京都都排得上号,团里的小姑娘们各个出类拔萃。
当初夏昭芸在舞台上掉下摔断腿,是因为躲避头上的设备踩空坠落。
其实早就有人发现了设备的不妥当,可朱师太忙于市文艺演出比赛,并没有重视,说设备用了十来年了,一直没有任何情况,还差这几天?有这走神的功夫,不如多练几个曲子。
等夏昭芸出事后,朱师太第一时间拎着东西去医院致歉,态度诚恳、悔过得恨不能自己代她受罪,真真是让人满腔责备、怒火都无处宣泄,硬生生咽回去。
霍天颢揉揉她的头,“没事,一切有我呢。”
夏昭芸轻笑着嗯了声,到底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与幸福距离太过遥远了,不敢有奢求,生怕到最后又成为了奢望。
眼下看着她同意了霍天颢的主意,与他组建家庭,但是她的心房紧闭着,似乎这样自己可以无欲无求,不怕受到伤害。
霍天颢攥住她的手,“夏夏,我不要求你投入在我身上多少感情,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些,遇上事情将我当成挚友般依靠。”
“我是你男人,别让我没有用武之地,那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夏昭芸仍旧笑着点头。
“算了,”霍天颢趁着夜色将人往怀里搂了一下随即松开,“等领完证,我就递交调岗申请,运输队在市里有不少分队,好像有个分队到昭阳制衣厂骑自行车只有十来分钟。”
“颢哥,你,你没必要这样,留在总队的发展肯定比分队好,”夏昭芸赶忙开口说道。“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们,放弃了大好前程。不是说,男儿志在四方?”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你以前选择跟车和技术员两个岗位,肯定有这自己的理由。我跟孩子们都挺好的,真得,你别打乱了自己的规划。”
“小傻子,”霍天颢被她如此客套的态度气得有些心肝疼,“不如你给我规划下以后的发展?反正我心不大,就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日子。”
夏昭芸脸一红,“那,那我就努力些寻机会往市里调吧。”
“只有人们挤破头想往这边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种啥也不顾,往外调的,到底谁傻啊?”
霍天颢挑眉,“我怕你不积极、消极怠工怎么办?”
夏昭芸抿抿唇瓣,“往年八月份都会有一场全市各单位大型文艺演出,如果我拿到领队资格,在舞台上表现优异,可能会获得市里某些单位的邀请。”
“因为宋家在,我也不怎么想在昭阳制衣厂待太久。”
“哪怕八月份没有机会,等秋天的时候,各单位文工团会招工,我再去考就是了。我基础扎实、年纪不大,还在舞蹈上有些天赋,没道理离开昭阳制衣厂,就得换个饭碗。”
“再说,颢哥,你要是呆在昭阳制衣厂周围,不是要经常碰见熟人?”
霍天颢微微叹口气,“那说好了,如果十月份你调不过来,我就申请调离总厂!”
夏昭芸瞪着他。她实在没法将跟前这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男人,跟人人称颂的英雄,以及她之前见到冷清寡言的颢哥对上号。
好像什么东西在他面前都不重要,一切随心所欲,便是工作、婚姻也都是一句话的事。
“我只能说尽量,”她哼哼两声,倒是跟他没之前般的客气。
霍天颢跟柳明坤都没有上楼,将东西给人后,一直等三楼灯亮了,才并肩离开。
折腾这么久,大家都是又累又困,简单洗漱便沉睡过去了。
晚上大家都没什么娱乐,习惯了早睡早起,虽然他们昨晚睡得不早,但是早晨一到点也都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