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压制着车厢。
男人的脸色比这夜晚还深沉,眼神晦暗难辨。
“你以前怎么过的,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姜慕星,你摸着自己胸口问问,这五年在陆家,你过得不比以前好?”
她握着手心,微微低头。
陆昼掸了掸烟灰,眉眼间有些不耐。
“以前两年没动静,就这小半年,你离家出走两次了。”
烈风浮动他的短发,底下是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是我该问问你,你到底在闹什么。”
她眼瞳微动。
“我受够了。”
受够了被人掌控的人生;
受够了一言一行都看人脸色,做什么都要卑微低头,如履薄冰,生怕惹恼了他们每一个人。
明明她也是人。
姜慕星低低开口:“以前没钱的时候,被逼的差点在街头流浪,那时候我总想着有人能收留我和我妈就好了,但到了现在,我才发现没钱可以赚,但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这辈子就毁了。”
她眼里波光闪烁,平和,却坚定。
“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愣了愣。
思忖间,指间的烟蒂被弹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陆昼恢复了以往的漫不经心。
“你直接说你享受过这种生活,然后利用完我就想甩掉不就好了。”
姜慕星张唇想解释,她想趁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可他突然叫住她——
“阿星。”
男人发红的唇色在夜里很显眼,一张一合间,眉眼生动,肆意张狂,带着点子疯劲儿。
“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她恍了下神,即使看了那么些日夜,陆昼那张脸还是有迷惑人的资本。
陆昼不再理她了,像押解一个重刑犯一样。
车停在若水居门口。
姜慕星看着窗外熟悉的大门。
“到这儿就别看了,进也得进。”
她知道,下一句是“不进也得进”。
姜慕星深呼吸,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身后,陆昼没有迅速跟上来,又燃了一支烟,从浓稠夜色中望向她笔直的脊背。
白烟氤氲着他凌冽的五官,黑眸凉薄,薄唇缓缓张合——
“舞团那事儿不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