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辛夷眯眼打量,在看清是何物时,放在扶椅上的手蓦然一紧,“这是鹿皮图?”
“欸?”朱虹憨憨道:“你也知晓此物?”
扶椅上的手指微颤,孟辛夷目光紧盯那褐黑色之物,素来平静的眼眸泛起一丝难言的灼热,“江湖中怕是没几人不知,只是这鹿皮图踪影难寻,都没那运势罢了”
“这话倒是有理,俺这张还是几年前还没当上这山大王那会一个恩人送的,说是让俺替她保管些时日,到时她再过来取。”
说罢,朱虹可惜的摇摇头,“只是到如今都还未过来取,俺听人说俺那恩人早些年就死了,留着这俺又没用,还得担惊受怕,倒不如作个礼送给你们。”
沈摇星觉得这人是不是把自己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敢情是担惊受怕才送出去,好让她们开始担惊受怕?
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说了错话,朱虹脸上有些许尴尬,亡羊补牢道:“你们别误会,俺在这山里头识不得甚大人物,你们拿着这去外头可是能兑不少好处!”
“哼,我们又不缺这点好处。”白煞没好气呛声。
话都说出来了,朱虹不打算再收回,蛮横道:“反正这便是聘礼,你们拿也要拿不拿也要拿!不过不是现在,待俺跟殷公子大婚成后再给你们。”
“”大可不必,沈摇星撇嘴。
大抵是开心了,朱虹重新给她们安排了一间住所,比原来的宽敞、干净,只是依旧要三人挤一间。
夜幕降临,寨门口站岗的人头一点一点的打起瞌睡,丝毫没发现一抹黑影从寨子的一侧溜了进去。
寨子角落里,一间不怎么起眼的黄土屋内,房梁上本该熟睡的孟辛夷倏地睁开眼,垂眸看向床榻上熟睡的两人,悄无声息地跃下房梁,手刚碰着房门便被少女迷糊的声音唤住。
“你去哪?”沈摇星眼睛眯起一条缝,半睡半醒的撑起身子。
站在房门处的身影僵了一瞬,回头轻道:“起夜,去一趟茅房。”
少女打了个哈欠,边揉眼睛边下床,迷糊的咕哝声甚是可爱。
“我也有点急,一起。”
“好。”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了地方,沈摇星解决后却见女子站那不动,“上啊,该你了。”
孟辛夷静静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你先回去罢,不必在这等我。”
沈摇星没有多想,只当她是不好意思,摆摆手示意她快些,便自个沿着路先回了屋。
直到少女身影消失,黑影才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一直走到女子身旁,一双耷拉的三角眼闪烁着毒光,紧盯少女消失的方向。
若是沈摇星在此定会惊讶的发现,这人竟是那千赦门大长老。
“如今我倒是瞧清楚了,这不就是当日在千赦门救走江明月那女子?哼,原来两人早便厮混到一起,也难怪你这般小心。”
月色下,孟辛夷神色莫辨,微微垂眼瞥向来人,声音似淌进了夜风,夹杂一丝凉意,“那日对我们下软骨散的可是你?”
“是我不错,我只是怕你对这丫头心软,何不将她身上的鹿皮图夺过来再说。”
“你是怕没有筹码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罢?”孟辛夷冷笑。
见伎俩被戳穿,大长老也不再遮掩,褶皱的脸庞,神态微微狰狞,“是又如何,如若没有我,你想得来长生阁另外两张图难比登天!”
“哦?”孟辛夷扭头淡淡看向她,“当真这般自信?要知晓你如今可不再是那千赦门大长老,若不与我合作,你怕是如那过街老鼠。”
大长老浑浊的眼眸愈发阴毒,咬牙暗恨,只怪她以前仗势害了不少人,如今仇家都知晓她没死,四处寻她,恨不能将她抽筋扒皮,她只能为自己寻了这么个躲避之处。
待得了全部鹿皮图定要这些与她作对之人生不如死!
次日早上,思来想去的沈摇星还是觉得该去劝劝他,就怕他只是一时兴起。
似乎是刻意安排,江明月住的地方离她们有点远,且还有人把守。
卧房的门是敞开着的,像是早便知晓她会来一样,沈摇星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趴在门墙外往里张望。
屋内一眼看光,并没有男子身影。
正奇怪呢,沈摇星便感觉身后有阴影覆盖了她,倏地回头。
身后,男子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沈摇星绞尽脑汁,憋了好一会,只想出了干巴巴的一句:“你可是真打算与那大当家成亲?”
少女那呆傻的模样委实不多见,江明月强迫自己撇开视线,可嘴角的那抹愉悦却如何都压不下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摇星沉默片刻,瓮声瓮气道:“是就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