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隐隐有些发颤,朝着擂台之上的人,招招手,柔声道:“孩子,你过来。”
待他走近了,沈忠才看清少年的脸,他看的仔细,一点一点,在脑中描绘着他的样貌,似乎在寻什么人的痕迹。
君离忧看着眼前年过半百的老人,心底蓦的生出一丝酸楚来,这是他的血亲啊。
他冲着沈忠笑笑,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交与沈忠,那玉佩上面雕刻着繁琐的花纹,在玉佩的正面刻着一个岚字。
沈忠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接过玉佩,轻轻抚摸着,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半响,他将玉佩紧紧握住,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眼底满是慈爱。
他颤抖着抬起手,将头伏在比他还要高一些的少年的头上,如同对待小孩子一般,轻轻拍了怕他的头。
“好,好,好!”他语气哽咽,一字一顿说的极为用力,多余的话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沈忠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众人面面相奎,这还真是沈家的?
叶之筱猛地转头看向昭容,目光满是不可思议。
这,不是皇宫的秘事你也知道?她眼里的意思太过明显。
昭容无力的翻翻白眼,果然,这帝京的少女少有聪明的。
她蹙着眉一言不发,认的是沈家没错,可是为什么?
认亲之事,说来说去,也只是家族之事,这样的事,何至于闹到御前,还需求得恩典。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众人此时都有些不解,既是知晓所寻何人,又有玉佩为证,也不是皇室中人,何不直接上门。
“沈爱卿,可知晓这孩子口中的认亲之事?”主坐上的惠仁帝率先开口询问道。
沈忠闻言,强行压下心底那诸多情绪,恭敬道:“启禀皇上,末将当年驻守连云关。曾丢失过一个女儿,这玉佩便是我那不足两岁的女儿丢失时,所佩戴之物。”
他话音一落,在场一些知晓此事的人面上露出几分恍然之色。
“皇上,此事末将可以作证,当年敌军来犯,大将军带领我等赶往前线抵御敌军。
“慌乱之中府中奶妈带走了不足两岁的小姐,待战事平定后只寻见那奶妈的尸体。夫人大受打击,一病不起,没不久便没了。”
开口的,是沈忠的旧部。他话音一落,当年参与此战的不少武将此事都纷纷出言附和。
沈忠想着往事,眼底悲痛,场上不少人都微微红了眼眶。
原本热闹的场面,一时间便沉寂下来。
“沈将军还是先搞清楚这阿忧的身份才好。”长孙景淮,语调清冷,打破了场上原本感人的氛围。
他从身后的廖阳手中接过一副画卷。
卷轴展开,那画上是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二八年华,眉眼之间却是与女眷席上的沈煜宁有几分相似。
不等众人开口,长孙景淮便率先道:“这是已亡故的离国君主亲手所绘的丹青,至于这画中女子,是离国贵妃夏岚。
他语气平平,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样的话。
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他继续道:“而你眼前的少年,却是离国曾经的十皇子,君离忧。”
他盯着沈忠,眸光锐利:“如此,你还要认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