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久暴露在空气中的护肤品早就变质,就算表面上看着与正常的没什么两样,但并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一样,就可以骗人骗己。
她绕过周聿泽,转身去了储存室。
记忆中她留在这的几个纸箱还在,很大,正好用来装她的行李。
安静的公寓里,都是她撕开胶带贴合纸箱的声音。
周聿泽在主卧的门旁站了很久,看着莫晚楹无视他,忙着整理衣帽间的物品,挑的全是她花自己的钱买的衣服和包包,一件一件分得极其清楚。
他不想再看下去,转身去了客厅的阳台,点燃一支烟,指尖猩红的星火缓慢燃烧,往上延伸,烫到了他的皮肤。
眼里的迷茫被打散,他忽而发了狠,用指尖将烟头掐灭。
走回客厅时,他全身带着未消弭的香烟味,在自己的家里,却不知道该走去哪儿,心烦意乱走到走廊,突然听见主卧里传来一阵隐忍克制的哭声。
心脏蓦然被攥紧,他快步走了进去,见纸箱背面有一颗背对着他的脑袋,随着抽噎的动作耸动,露出的脖颈纤细,因为哭泣,白皙的皮肤变成了脆弱的潮红。
在他的印象里,莫晚楹很少哭,她看向他的眼睛都是笑弯弯地,眸子里洒满了星光,也写满了爱意。
但在奈罗的不云山,她眼里的星光坠落,爱意凋零。
莫晚楹察觉到身后的箱子被拉开的时候已经晚了,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怀抱从身后贴近,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有点急促,她哭得狼狈,没有回头,腾出一只手,想要将他推开,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周聿泽。
“不要走了好不好?”周聿泽的声息落在耳侧,他用额头抵住了她的。
她哭到有点耳鸣,恍惚间,感觉他的声音挂满了心疼。
就像,他安慰苏婉婉那样。
眼泪掉得更厉害。
她其实并不想哭的,只是在收拾行李的过程中,难过不受她的控制,她深爱周聿泽两年,这个习惯并非一朝一夕就能马上扭转。
爱随着血液融入了她的身体,与她介怀的因素一起毒遍全身。
“我一开始的本意就不是让你离开。”高高在上的人一点一点拆解他的骄傲,笨拙地掰成挽留的桥梁,“我想把你留下来。”
周聿泽没说过什么软话,这大抵是他将姿态弯得最低的时候了。
()莫晚楹将脸贴在了曲起的膝盖上,长裙柔软的料子替她擦干了眼泪,她的声音闷闷:“我原本以为,我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我只是你手心里月亮的倒影,可谁又愿意做倒影?”
她给的可是毫无保留的爱。
她的声音哽咽:“周聿泽,你直接否认了我这个人,现在你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周聿泽搂住她的双臂逐渐失去力气。
她没有剧烈地挣扎,但是她的话长满了刺,一字一句都锋利,让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越是靠近她,对她造成的内伤就越大,这是一种用任何手段都解决不了的矛盾,他在初遇时种下的因,注定会在今天结出这样的果。
“在剧组的那些天,我不知道你在苏婉婉面前表现的种种是不是故意的,我在想,我是不是只是你表达情绪的工具,可我那个时候……”她几度哽咽,“我那个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你怎么能……”
将她的心践踏到泥地里。
被忍住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咬着牙,努力将这句话说得清晰。
身后,周聿泽的气息逐渐远离、远离。
他的双目泛红,一步步退回门边,沉默地注视着抱着双膝背对着他的莫晚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