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怎么了,老子是他爸!你看看他,一天到晚像是个什么样,有点我司德康儿子的样子吗!”
司季诗翻了个白眼,将所有吵闹关在门外。
他仔细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齐肩的长发,五官因为过分精致,有些偏中性。如果将头发扎起,加深五官的轮廓,十足十一个英气的帅哥。如果将头发披散,略微遮住脸颊的轮廓,又遮住喉结,妥妥是一位美丽的少女。
这样的容颜来自他的母亲,可惜那个男人却非常厌恶,他心目中的男人必须留着寸头,有着夸张的肌肉,说话粗声粗气,最好偶尔夹着一句脏口。
用男人的话说,这叫“阳刚之气”。
但司季诗和男人想象中的“儿子”截然相反,他从小性子就软,喜欢和女孩子一起玩,不喜欢运动,喜欢干净整洁,喜欢粉色,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
后来女人去世,没多久男人就娶了一个年轻的老婆,生下一个符合他口味的儿子。
男人一直觉得,司季诗是为了报复自己,才故意打扮得这么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来恶心他。
但司季诗很清楚,他只是喜欢这些漂亮的裙子而已。
不只是裙子,他喜欢一切美好的,能让人产生愉悦感的存在。他喜欢将这些美好的事物装点在自己身上,喜欢看着自己变成符合他审美的模样。
——仅仅只是喜欢而已,没有任何附加的原因与价值,单纯源于热爱,源于对“美”的追求。
世人皆有追求“美”的资格,无论老少,无论男女。
而“美”,从来不被任何人定义。
男人还在门外骂骂咧咧,司季诗忍不住叹了口气。
上了高中后,他就靠着直播赚到的钱搬出了家,对外称自己住校。因为男人从不关注自己,他的继母又从来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实质上的关注,只要男人不在,她从来懒得在司季诗面前装出温柔的模样。因此司季诗并没有住校的事情直到现在都不为人知,他
()们全都以为司季诗拿着他们给的一点点零花钱(),一年到头都泡在学校的宿舍中读书。
司季诗将头发扎到脑后?(),让自己的男性特征看上去更明显一点,眼珠一转,一个主意便浮现在心中。
他从来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如今和男人保持着表面上的和平,也不过是因为芮航管教着,不允许他们随意对普通人出手罢了。
虽然对司季诗留着长发颇有微词,但见司季诗好歹还有个男人的样子,今天又要和老婆的哥哥一家吃饭,男人习惯性嫌弃了几句,便带着司季诗和妻子、小儿子,一同开车去了市里的饭店。
“我先去一趟卫生间。”一进包厢,趁着对方一家还未来,司季诗先道。
男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懒人屎尿多,赶紧去!”
心中有坏水,司季诗在男人面前顿时变得特别乖巧。
进了厕所后,司季诗迅速给自己套了层隐身魔法,同时从随身空间中拿出小裙子和化妆品,美滋滋地画起妆来。
另一边,男人的大舅哥一家也姗姗来迟。
“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大哥的儿子。小清啊,叫姨夫。”继母邵媛媛道。
邵思清看了男人一眼,淡淡道:“姨夫。”
但对于邵思清的冷淡,司德康却不觉得冒犯。这位大侄子如今刚毕业没多久,在外资企业上班,前途无量不说,长得也很符合司德康对“男人”的看法——板寸,健身导致的健壮肌肉,不拘小节。
“怎么不见小诗?”邵媛媛大哥邵建军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妹妹口中“男不男女不女”的便宜侄子。
“小诗去厕所了。”邵媛媛道。
“爸,我也去趟厕所。”邵思清将外套放在椅子上,对众人道。
出了包厢门,他却并没有前往厕所,而是转了个弯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点了根烟舒坦地抽了起来。
对于这个便宜亲戚,邵思清从来是看不上的,他也不喜欢这样虚情假意的社交场面,这让他很不自在。
不仅仅是这里,包括这个小城市,对在大城市生活惯了的他而言,也处处充满让他嫌弃的“穷酸感”——哪怕这座小城实际非常富裕。
一根烟很快见了底,邵思清正思考着要不要再点一根,淡淡的花香味就这么猝不及防略过他的鼻尖。
邵思清愣愣地转过头,一道精致地下颚线猝不及防闯入他的眼中,随后是一张让他窒息的精致脸庞。
邵思清手中的烟头滑落在地,他手捂着胸口,一时间连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吗?
他恍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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