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决退了下去,男人的面色依旧很冷,仿若凝了一层冰霜。
“殿下,可?是在为郡主今日提解除婚约一事烦躁?”常文上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晏长裕的神情。
解除婚约四个字一出,晏长裕便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想?说什么?”便连声音也比平常还要冷冽。
常文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问:“殿下这般烦躁,莫不是对?郡主动了心?”否则,他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
毕竟一开始,想?要解除婚约的不是殿下吗?如今郡主主动提起,还专门提供了那般合理合情的理由,结果殿下非但不高兴,还罕见的不满,甚至还特意让顾决盯紧礼部——这是担心有人从中作梗吧?
“以?后不要问这种无用的问题。”这是今夜晏长裕第二?次听见了,他眉峰拢得更紧,“无论是否动心,孤与卫元朝都已有了婚约,早晚要成婚。”
便是梦中……或许,该说是前世,他与卫元朝不也成了亲吗?
如今,他不过是遵循前世的轨迹而已。所以?动不动心,并不重要,毕竟结果不会?改变。
而且——
“是她说喜欢孤的。”他淡声陈述事实,“况且,孤与她在野外?独处了一夜,孤说过,会?娶她为妻。”
所以?他不理解,卫元朝缘何会?忽然反悔?
“她为什么要解除婚约?”
呃……
常文虽然活了好几十年,但他又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也未曾深入接触过姑娘家?,一时也有些?被难住了。
他想?了想?,才试探地说:“许是因?为嫉妒?”
“嫉妒?”晏长裕抿唇。
“殿下也知道,外?界都传您爱的是陆姑娘。元朝郡主既心悦您,自然会?在意。老奴记得,自从那日赛马后,郡主便不同以?往了。”
赌气宣布不喜欢殿下,往日送到东宫的东西?全断了,再未如之前一般腻在殿下身边……
常文斟酌着说:“老奴没娶过妻,但在宫中待了多年,见过许多娘娘。这情之一字,其实充满了独占。娘娘们面上贤惠,其实心底里?都是极想?独占夫君的。哪有女子不妒,若是不妒,无非是不在意罢了。”
“郡主金尊玉贵,万千娇宠的长大,想?来更不能忍受这些?。”毕竟谁都知道元朝郡主性子霸道,喜欢的东西?,从不容人染指。
东西?如此?,夫君更如此?。
晏长裕若有所思。
“殿下若是与郡主解释清楚,想?必郡主的气也消了。”常文提议,“也可?以?送点礼物,最?好是亲自选的,如此?更显用心。郡主那般喜欢殿下,定然不会?再与殿下置气。”
听完,晏长裕又看了常文一眼,须臾,淡淡道:“下去多领三年的俸禄。”
“诶!多谢殿下赏赐!”
常文立时就?笑?开了,忙行礼谢恩。
了却了心事,找到了问题所在,晏长裕的烦躁自然就?消了。眼见着时辰不早,他便叫了水沐浴,洗漱过后,便安置了。
他伤未好,又忙碌,确实累极,没多久便睡着了。
这一夜,又梦到了卫元朝,或者说是梦到了前世的记忆。
如常文所说,女子哪有不善妒的。梦中,他与卫元朝已成了婚。两人平日相处还算和谐,只?没没涉及到陆瑾时,卫元朝会?与他闹别扭。
既已成婚,晏长裕其实已经放弃了曾经的计划,所以?婚后几乎与陆瑾没有交集。毕竟在梦中,陆瑾也嫁给了晏长启,成为了五皇子妃。莫说他对?陆瑾本就?无情意,便是有,他也不屑于惦记他人的妻子。
那是他们成婚一个月后。
卫元朝去参加了一个赏花宴,回来时面色便不怎么好。晏长裕瞧见了,但也没多问,他并不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毕竟卫元朝身边跟着人,若真是大事,早就?有人通知他了。
只?是用晚膳时,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卫元朝主动说出来。
结果她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