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天晚上看那场电影,是和方霁一起去的。你不知道方霁是谁吧?”祁晓解释:“就是你有次去我们家楼下找孟宁,撞见我们从一辆车上下来,开车的那个就是方霁。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意啊,总之,方霁感兴趣的对象真的是我,不是孟宁。哈哈,想不到吧!”
温泽念摇了一下头,她所有的动作幅度都很小,看上去就自成一派的矜傲优雅:“不相关的人,我没有在意过。”
言下之意,她只在意孟宁。
这句话配上她那样特别的嗓音,妈的祁晓都要被她苏死了。
但是!她和孟宁,分手了啊!
祁晓捋了捋思路继续说:“总之我和方霁去看了电影,聊得很愉快,电影很好看,放映厅环境很好,爆米花也很好吃。但我回到家一个人在沙发坐了很久,总觉得哪儿没对。”
温泽念点点指间的烟,神色平和的示意她继续。
“后来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以前我跟那个人一起去看电影,哪里会注意到什么电影好不好看、放映厅环境好不好、爆米花好不好吃,我神魂颠倒的回家,连电影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估计看电影时给我吃纸,我也会吃得跟
()爆米花没区别!我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她身上!”
温泽念又幅度很小的勾了下嘴角:“我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她越明白,祁晓越心酸。
不管她明不明白,祁晓都要说:“真的,遇到一个自己特别特别喜欢的人,哪是那么容易的呢?离开她以后,我总以为时间会治愈一切,我总以为遇到下一个人就会好起来,可是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哪里还会有下一个呢?”
祁晓说着就哭了。妈的她怎么这么爱哭!在姬圈天菜面前哭,好丢脸!
温泽念抽烟的姿态顿了下,轻声说:“我就不做什么肢体接触来安慰你了,避嫌。”
祁晓一边哭一边想:妈的为什么她说“避嫌”两个字都那么苏!
“不需要不需要!”祁晓摆着手继续哭:“其实我就是想说,你们俩互相这么喜欢真的不容易的,我最清楚,你们这一分开,也许你们以为会遇到下一个喜欢的人,其实不会的,我都过了五年了,我还是没有啊,我一天都没有忘记她。”
“孟宁她,”祁晓直抽抽,缓了口气才能继续说:“孟宁她生病了,她不容易的。她很轴,你就当是让让她,你去跟她说,你就是要跟她在一起好不好?不管你们是异地恋也好,怎么都好,你们继续在一起好不好?”
祁晓哭得收都收不住,肩膀抖啊抖,她都不知是在哭温泽念和孟宁,还是在哭自己和那个人。
温泽念还是走过来,很轻的在她背上拍了下,旋又把手撤开了。
忖了下,开口:“祁晓,是这样。”
她语调平稳,缓和了下祁晓的情绪。祁晓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听她说。
温泽念说:“其实,我有一点委屈。这点委屈来自于,我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自尊。”
祁晓怔了下。
温泽念轻旋了下夹烟的手腕:“从小到大,都是我在追着孟宁跑。我跟自己说,我可以向她走九十九步,只要她向我走一步就好。我们谈恋爱,分手,是她提的。我不会假装自己没受到打击,但我跟自己说,我可以放下所有去找她一次。就那一次,我可以不顾所有的尊严,放下自己所有的情绪,去找她和好,只要她肯跟我和好。”
我便不会计较她提出分手这件事,给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温泽念轻挑了下唇角:“可是最终,这一步,她也没有走向我。”
“孟宁她……”
“我明白,她有自己的立场和执拗。可是祁晓,你们是不是都忘记了,我也有。”
祁晓又一怔。
温泽念抽口烟:“在我心里,我始终把她和我放在平等的位置。所以我保有了自己一点小小的自尊,和原则。我可以向她走九十九步,但不能一百步都是我来走。因为,”
她说着看了祁晓一眼:“我想把她当成爱人来看待,而不是病人。”
祁晓大受震动。
她从没想过温泽念考虑得这么深。
若温泽念把孟宁
当病人,是可以无条件让着她,不顾孟宁的执拗而跟她在一起。可那样的话,两人的位置永远都不会平等,也永远不会拥有一段健康的关系。
温泽念把孟宁当爱人,所以才渴盼着孟宁也能走向她,小小的、小小的那么一步就好。
温泽念薄唇轻翕:“其实按我的性格,这些话,我不该对你说。”
那她为什么说了呢?
祁晓望着她被海风轻拂过的侧颜,忽然想,就像自己很容易站在孟宁的立场去想问题一样,弱者思维真的很容易让人忽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