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悲痛欲绝,正哭之时,却是抬眼看到贾允,不由怒火中烧,猛然站起一把拉住贾允就要拼命:“奸臣,竟然弑君!”
贾允本就两腿栗栗站于司马昭旁边,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经会突然站起拉扯自己,不由吓得连连反驳:“非某弑君,弑君者乃成济!”
成济听了,不由吓得浑身一激灵:“贾允小人也!”不觉慌乱。
慌乱之中看向司马昭,司马昭如何不知此时非是追责之时,便就示意成济快跑。
成济得了司马昭意图,赶紧拔腿,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贾允见王经放过自己,赶紧颤巍巍俯首司马昭:“大将军,快盛装天子拉于偏殿处置。”
贾允一句话,忽的点醒司马昭,边痛哭边就安排:“速把天子盛装。”
不时盛装完毕,即刻抬往偏殿。
司马昭伏身天子棺椁之上,痛苦不已:“速擂景阳鼓,集群臣大殿商议。”
司马昭一声令下,不时景阳鼓“咚咚”响起,声音甚为急促低沉,悠悠传遍洛阳城。
天子曹髦被成济诛杀于皇宫南城门,如此长时间,如此大动静,群臣早已知晓,然无令皆不敢出,更不敢到南城门下一探究竟,今忽听景阳鼓响,就知乃是司马昭召群臣大殿商议如何处置。
既然听得景阳鼓声响,哪敢再待在自家府中?便就匆忙换了朝服,直奔太极殿而来。
不时太极殿中,只见司马昭悲痛站于御座之旁悲声大放,痛哭之时却是眼观殿下之臣,看是否全部到齐。
大殿之上太监何等的眼力劲,环视一周殿下群臣,便就小心翼翼躬身司马昭:“大将军,所有在京之官除却尚书左仆射陈泰外,皆已到殿。”
司马昭听了,心中不由不悦:“某等的就是他,他竟然不来。”
便就抬眼陈泰之舅荀顗:“荀尚书,知甥莫如舅也,如此来说,陈尚书还需荀尚书去请!”
荀顗听了,心想天子被诛,群臣皆到,唯独陈泰不到,如此情势,只怕一句推辞之话也不能说。即刻躬身司马昭离殿直奔陈泰府中去请陈泰。
荀顗一刻不敢耽误,匆匆忙忙到了陈泰府中,见了陈泰直问:“如今天子被成济所诛,大将军大殿商议此事如何处置,群臣皆已到殿,为何外甥却却迟迟不去?”
言语之间,多含有责备惊慌之意。
陈泰听闻舅舅责备,不由怒目:“世人皆言舅舅乃大魏忠臣,大德之人,泰不如舅。然,泰今见舅舅慌乱至外甥府中来请,泰方觉舅舅不如泰也。”
只一句,把荀顗羞愧的满脸痛红:“无论外甥如何说,还需顾惜自家族人之命!快速跟随舅父到殿。”
荀顗不由放下身段,只为陈泰一家性命,苦苦哀求陈泰。
奈何陈泰却是不为所动:“泰乃大魏忠臣,如今大魏天子被诛,权臣召集,大魏之臣陈泰为何要听调遣?断然不听。”
荀顗不由急的大汗淋漓:“难道不虑家人、族人之命乎?”
陈泰听完,蓦然手指荀顗:“苟活于世不若不活,你且以为陈泰如尔等不成?”
荀顗听闻陈泰大义凛然指责自己,不由落泪:“外甥如何对舅,舅皆不怨,只舅怜惜外甥父母妻儿也!”
陈泰却是依然不动:“不去。”
陈泰之决,吓得陈泰父母妻儿不由浑身颤抖:“难道真不顾我等死活?就此落个家破人亡?”
皆都跪在陈泰脚下苦苦哀求:“且随舅去。”
陈泰看着父母妻儿如此,不觉老泪纵横:“如此乱世,奸臣当道,做个忠臣何其难也?罢,罢,罢,泰只随舅去。”
荀顗听了,不觉长舒一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陈泰应了荀顗之约,即刻退去朝服,披麻戴孝毕,方抬眼荀顗:“如此可随舅去了。”
不时甥舅到殿,司马昭看见陈泰披麻戴孝过来,不由悲痛之中迎将过去:“陈尚书,公可算来也。如此之事,依陈公该当如何处置方可不让天下人误我司马昭?”
拉住陈泰衣服角屡屡问询。
陈泰看着司马昭,却是不留情面:“大将军既想保的忠臣之实,又想不落弑君之名,如此在泰看来,却是不难,然却唯有一路可走,且非走此路不可!”
司马昭见陈泰指路,不由赶紧又问:“何路?陈公只管说来!”
“诛杀奸臣贾允,以谢罪于天下!”
陈泰也不掩饰,即刻大声言于司马昭。